根据科学表明,大部分人的记忆是从六岁开始的,所以大家的回忆也就都停留在六岁这个阶段,有人说这主要是因为儿童时期大脑发育的会非常迅速,神经元在这个时间点建立的连接会非常多,而大脑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发生结构性的转变,从而影响记忆的存储。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说因为四五岁这个年级段距离早已成年的我们实在太过遥远,记不住也很正常,可无论是那种说法,放在黄三身上都不太合适。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还处于咿呀学语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其实黄三不光能背诵唐诗三百首,甚至还能给你来一段rap,而且还是边跳边唱的那种。
他以年幼的身份为掩护,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十分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前任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当时黄三太过年幼,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来改变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在那个狭窄无人问津的四合院一待就是数十年。
假如一个人真的穿越到过去,他真的有能力说服身边的人投资马爸爸,或者去首都买几套房坐等升值吗?
黄三聪明的地方并不是懂得隐忍,而是实在是太清楚当时自己的处境罢了。
面对寒秋的质疑,黄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是不想让眼前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少女再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调查你父亲的死因?还是你在害怕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发完脾气的寒秋逐渐的冷静了下来,脸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冷意。
“我并不害怕真相,也不抗拒真相,我只是....怕它伤寒到我身边的人。”黄三顿了顿又道:“而且那个姓张的太监所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寒秋沉下眉眼,冷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不是真的?你不是还没等他说话就把他杀了吗。”
黄三点点头,冷静的分析道:“我祖母当年又没犯下什么重罪,甚死后还入了皇陵,既然那位姓张的太监说他是瑶华宫的旧人,可这么多年他可曾去祭拜过一次?再言怎么就那么巧,我刚到瑶华宫,他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怎么就那么巧不光认出了我还被我撞见,现在朝局才刚刚稳定,保不齐就是有人想在这盆才冷却下来的烟火中再添一把新柴,想借我的手让这团大火重新燃烧起来。”
“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不还是在害怕,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再怕什么。”寒秋始终没有听出黄三话中的深意。
黄三也没有继续和她争辩,反而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问道:“你觉得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寒秋一愣,她脑海中对太子的印象其实早已模糊,她只记得太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光将他抚养成人还找人传她武艺,从内心深处寒秋早已将太子视作了自己的父亲或者恩师,至于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确实没有想过,而且年幼的她还没有对于事情的判断能力,大部分还都是以好坏来比较。
比如小时候有人给了你一颗糖,你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人是好人,但真的是那样吗?你能接受眼前这个人其实是个凶穷极恶的杀人犯,或者只是在坑骗你,其实是想把你卖到深山老林中?
寒秋不清楚,但黄三知道。
他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了,是如何一步一步作死的招来了杀人之祸,仅凭晋国太子拜秦项为师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失去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之位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晋帝才开始厌恶皇子们勾结朝臣,结党营私。
黄三在瑶华宫杀人一事还是被晋帝压了下来,渐渐地转变成那个太监意图行凶被黄三反手制服,途中出手过重才失手将他打死,古代的太监可是个高危职业,每年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所以大家也没深究,反而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倒是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晋帝下令命人将瑶华宫重新的翻修了一遍,而瑶华宫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辉煌,只是每日除了负责打扫的宫女太监以外不许任何人居住,似乎晋帝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黄三,也想借此将瑶华宫当年发生的事情彻底掩盖。
只是黄三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姓张的太监是受何人指使,心中知道这个太监肯定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他替华贵妃伸冤,而且华贵妃也没有什么冤屈可申,她是自杀,那三尺白绫并非晋帝赐的。
距离晋帝大寿还有三天,一行人从皇宫出发,沿街而行,去往已经返修完毕的涟清园,能一睹晋帝圣容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京都城中的各个街道的两旁都站满了百姓,众人齐声高呼祝福国主大寿。
涟清园方圆十里都布满了禁军和安防营的将士,而负责此次布放的人却是黄信。
离开了压抑的皇宫来到山青水秀的涟清园,寒秋心中的愤懑才稍微的减退了一些,倒是樊杰一直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作为晋国普普通通的一名平头百姓,不光入了皇宫,还能参加晋帝的大寿,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这可是旁人做梦的梦不到的事情。
无论是皇宫还是涟清园,对于黄三来说都一样,越是临近寿宴他就越紧张,始终保持着万分的警惕,因为他知道这个看似举国同庆的寿宴,乃是黄信和黄觉的行刑场,寿宴一过,晋国朝堂的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黄三此行祝寿的终结。
他这根绷紧的神经,或许只有踏过金陵城门的那一刻才能稍微的松一松。
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