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心里一琢磨,突然觉得造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黄三在金陵这么多年一直和朝廷断绝往来,而且他在金陵又颁新法又征兵的,好像与造反又没有区别,于是萧战壮了壮胆子,嘟囔道:“就是造反也是晋帝逼得……”
黄三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提醒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晋国臣民,晋帝又是我亲戚,虽然他年幼,可我毕竟要喊他一声叔叔,如今新帝登基朝堂不稳,临边两国又虎视眈眈,我们若选在此时造反忤逆,晋国怕是要陷入风雨之中,搞不好会亡国的。”
说着说着,黄三渐渐垂下眉眼陷入了沉思,他的耳畔始终回响着先帝对他的重托,“守好晋国的南大门。”
如今看来晋国的南大门倒是被他守住了,原本想着此次击退南越,以后就可以在金陵与几位妻子相安无事从此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没事的时候再出去游游山玩玩水。
可没想到自己才离开金陵数月的功夫,就被两扇城门拒之门外,甚至还有性命之忧,黄三望着窗外渐渐深下的黑夜,不禁叹息道:“还真是命运无常。”
按理来说黄三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黄三,无论是晋国也好还是晋帝也罢,其实与他都毫无关系,可不知怎的,一想到先帝的容颜还有这么多年在晋国认识的人和经历的事儿,他心中总是漫起一股不舍。
“寒秋你明日带人去秦府传唤秦般弱,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娶过门的妾室,总让她留在娘家未免太让人笑话了。”黄三眯着双眼,嘴角渐渐漏出一抹狡猾的微笑。
“若是她不愿回来,或秦祁阻扰呢?”
黄三站起身子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说道:“所以你去的时候要弄的人尽皆知呀。”
在漆黑的夜晚中,平乐王府内只剩一间屋子还点着蜡烛,坐在书房内的黄三遣散众人后从抽屉中拿吕扬送给他的香烟。
他不舍的从烟盒抽出了一根,烟丝因为时间太久有些干瘪,捏起来会有一种脆脆的感觉,黄三熟练的叼着香烟,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桌上的蜡烛递于眼前。
昏黄的烛火迎着那张黝黑的小脸,“呼”的一声黄三猛地吸了一口,香烟透过口腔刺激着他的肺部,猛烈的刺激让黄三的精神为之一震,他轻轻的捏转着烟蒂,喃喃道:“还真是好东西。”
黄三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身上披着一件薄毯以及满地的烟灰。
当黄三推开房门时,正好遇见了寒秋带着一队下人从门前路过,下人们抬着轿子正准备出门,却被他一声叫住。
“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寒秋回过头望着黄三,诧异道:“你去?她只是你娶过门的妾室,自古到今也没听说过谁家丈夫要低三下四的去登妾室的家门,你这一去,岂不是将平乐王府的脸面丢尽了?”
“嗨!”黄三一挥手不以为然道:“自己娶过门的女人,当然是自己去接比较合适啦。”说罢不顾众人的阻拦,领着一众家丁出了府门。
从平乐王府出发到秦府最快也要半个时辰,而今天黄三不光没有着急反而慢下脚步,如同在逛街游市一般与沿街的小贩打着招呼,谁人问他去做什么,他都不知羞耻回道:“我去秦府接我妾妻。”
小贩行人听到后,无一不抽搐着嘴角,想笑又不敢笑,心道:“这位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平常人遇见这等事情都会选在四下无人的深夜生怕别人知道,可这位王爷倒好,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黄三能接受,可是寒秋接受不了,从一开始她就脱离了队伍,躲在人群之中,满脸写着:“我和这人不认识。”
一路行来黄三带着家丁终于是到了秦府,当他站在秦府府门那一刻起,全金陵都沸腾了,堂堂一城之主平乐亲王竟然亲身带着家丁去接自己的妾妻。
秦府看门的家丁看到黄三后,脸上漏出复杂的表情,按理说如今秦祁被封为秦王,他们不必再向之前那般敬畏黄三,从秦祁在金陵的种种行为来看,是有意的在挑战黄三的权威,他们作家丁的自然也不敢违背家主的意思,可是不管怎么说金陵是人家的封地,就在左右徘徊之际,秦家的管家一脸讪笑恭敬的来到黄三面前。
“草民参见王爷、王妃。”
寒秋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老奴,心中顿时生气一股怒火,以黄三的身份秦家竟然只派出一名管家出门恭迎。
“哎呦,王管家快快请起。”说着黄三竟要伸手去扶,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被他这一举动彻底惊呆了,一个个不禁私下议论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王爷来接秦般弱,秦家竟然只有一名管家恭迎。”
“你没听说吗,秦祁战功显赫,已被封为秦王,按身份来说要比平乐王爷还高一截呢。”
“可这毕竟是金陵,先帝已将金陵赐封给平乐王作为封地,就算秦祁战功显赫,也不应该如此无理呀。”
“嗨,咱们金陵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封地呢,你没看街上的“女子衣馆”全都被封了,还有城内的杂货部,好在我家之前存了不少精盐,不然呐……”
“没错,现在街上连穿旗袍的女子都少见了,估摸这秦家就是冲着王爷来的。”
“这可不行,王爷一心为民,这些咱们都是看见的,金陵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富足过,这秦祁想霸占金陵,我第一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