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三来到金陵,这金陵知县竹自清可算是忙坏了,自从金陵知府王权贵被黄三杀了以后,这金陵城各种事情全部都落在了他的头上,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反正也管了不少,这些到还好,无非就是辛苦点,但自从黄三将高瀚扬送到他这知县大堂之后,竹自清是一天好觉都没睡过,这位高瀚扬乃是林州镇抚使的公子,以他的官职自然无权过堂审讯。一般来讲以前发生这种事都是送往金陵知府的大堂,可现在知府大堂连个人儿都没了,以前的班房师爷都来到了他知县大堂谋生活了。
最要命的是,这高瀚扬当众亲口说出了要杀黄三全家这忤逆犯上的大逆不道之言,但按照当时的情景来看,这高瀚扬当时确实不知黄三的身份,这罪名可以说有,但也可以说没有。
而且这林州镇抚使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己家的孩子都在大牢里关了快半个月了,这林州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打探打探呢。
黄三那头就可不用提了,人家都把罪犯送到你大堂来了,难道还能恬不知耻的再去问这位平乐王的意见,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干吗。
想到这里,竹自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阵苦恼。
“老爷”
竹自清看着眼前的班头,头疼的更凶了,“又怎么了?”
“何大人来了。”
“哦?”竹自清不用猜也知道这何毅前来所谓何事,自己的副使在金陵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作为此次主审王权贵一案的钦差肯定是坐不住了。
“快快有请。”
“竹大人”何毅见到竹自清率先施礼喊道。
“何大人。”竹自清不敢大意,急忙回礼。
这何毅乃是晋国督察院右都使,官阶比刘云乐的父亲还高处一节。
督察院主掌监察、弹劾百官之权,更是刑部直属上司,晋国国内凡有重大案件发生,除了刑部要一一过审外,还要经过督察院的层层检察,确认无误后才可入卷归宗,而且依照晋国例律,这入宗的案卷要在督察院中保留十五年,在这十五年期间,若有不服上告者,督察院有权重新开启案件再次审查。
正因为有督察院的存在,这晋国很少有冤情错案的发生。
现在何毅不光是督察院的右都使更有皇明加身,饶是这不畏强权的竹自清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
“何大人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副主使刘云乐一事而来?”竹自清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绕弯子,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在七品知县的位置上些了这么些年。
何毅出奇的摇了摇头,嘴角含笑道:“我今日前来是想和竹大人打听一个人。”
“何人?”
何毅捋了捋胡须,道:“平乐王,黄三。”
怎么又是他......
此时竹自清心里直骂娘,自从黄三入城以来,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和这平乐王黄三交缠在了一起,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钦差亲自问话竹自清不敢大意,将黄三这几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知道的听说的都告诉了给何毅。
“你是说,平乐王还未入城,就直接斩杀了王权贵?”何毅不解道。
竹自清点点头,虽然此事已经过去许久,但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日王权贵率领金陵百官在城门前恭迎黄三,可那知这黄三只是和王权贵说了几句话,刚一入城就命令手下直接斩杀了王权贵。
何毅在房间中度来度去,“按照竹大人所说,这黄三到不像是弑杀残暴之人。”
竹自清赞同道:“是啊,黄三采矿制盐为城中百姓解决了多年的盐荒,而且还亲自为城中女性站台,颁布新法,在百姓心里,这位平乐王爷可谓是德高望重,恍如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你知道当日黄三和王权贵说了什么吗?”何毅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黄三这个皇长孙,他之前在京都就有所耳闻,这个人平日极为低调,在京都这么多年从未听过黄三惹出乱子,闯过什么祸,相比于其他皇子皇孙,黄三这个皇长孙倒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何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低调的一个人,刚到金陵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当众直接斩杀了金陵的知府。而且以黄三的性格来说,他与这千里之外的王权贵并不相识,如今此举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疑惑不解。
竹自清思索道:“当日下官离的甚远,只是隐约听见了什么耕地,具体的实在是没有听清。”
“耕地?”
“正是。”
何毅又捋起了胡须,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竹自清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何毅,轻声道:“以下官来看,平乐王与王权贵之前并不相识,之前种种事情来看,平乐王倒也不像是易怒冲动之人,就算二人有私仇,黄三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下手”
何毅叹了一口气道:“竹大人所言甚是啊,看来我还真得去一趟平乐王府,拜会一下咱们这位皇长孙了”
“那刘云乐一事,您怎么看?”
这刘云乐的家奴还在自己的大牢中关着呢,虽说这恶奴条条罪状已是事实,可毕竟是钦差护卫,按照本朝例律,自己无权对其处罚。
何毅一摆手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按照律法,该怎么办怎么办。”
“是”
何毅从竹自清的住所出来后,在金陵转悠了半圈后才来到了平乐王府,站在平乐王府四个大字之下,这何毅的双脚像是绑住了千斤重石,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这么多年何毅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