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来,还就来了啊。还好,她提前有了心里准备。
宁香莲做装不出很欣喜的模样,还是装出了些比较激动的模样,让刘嫂子把那婆子叫进来细问:“可是秋嬷嬷和豆儿?”
婆子也是个机灵的,进来前已经问得一清二楚了:“那嬷嬷起来大概四十左右,她脸侧上有一块豆子般大小的红印,身边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与翠鹦告诉她的模样儿对上了号,宁香莲忙让人去把秋嬷嬷和豆子带进来。
在秋嬷嬷和豆儿来的过程中,宁香莲马上寻了个空子,背着人低声问翠鹦对这位秋嬷嬷的事知道多少。翠鹦知道的并不多,但倒是知道一个关键性的信息,那就是这位秋嬷嬷是宁家的家生子,而且她死掉的男人还是府中的二管事。
宁香莲心中大概有数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听到院子外头有人说话,宁香莲迫不急待的抬头往门口张望,席子打进,进来的两人与刚才婆子嘴中形容的一致,只不过两人的神色都非常的憔悴,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进屋后,看到宁香莲,豆儿的眼泪哗的就落了下来,秋嬷嬷倒是还能保持得住激动,拽了一把豆儿,冲着宁香莲福了下去:“老奴见过王妃。”豆儿也忙跟着秋嬷嬷行礼。
看到秋嬷嬷见到她,还能冷静沉着行礼,并且改了称呼,宁香莲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嬷嬷是个极精明的,怪不得苏家要把她关押起来,要不然有这个嬷嬷守在身侧,宁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被逼到跳井自尽的地步。
“秋嬷嬷……”宁香莲起身,就要上前伸手去扶秋嬷嬷,刘嫂子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把秋嬷嬷扶了起来。秋嬷嬷也没有别扭,起身后上前扶住了宁香莲,道:“王妃,老奴没事;让你挂心了,是老奴不好。”
感觉到胳膊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宁香莲大概明白,她有话想与自己说。
也罢,总是要面对面的。
吩咐婆子送了点心和热茶过来,她就让刘嫂子带着豆儿去茶房里休息。刘嫂子应了声,领着豆儿出去,出门时还不忘替宁香莲将房门给掩了起来,秋嬷嬷瞥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了宁香莲的身上,欲言又止。
宁香莲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嬷嬷,您坐下来说。”
秋嬷嬷应了,没选择宁香莲指的炕沿,而是在脚踏上坐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宁香莲,整个人很拘紧,有些生分,打量了好几眼,才问:“姑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宁香莲回答得很简单。
秋嬷嬷松了口气,几乎没出声音的说了句:“菩萨保佑。”随后,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宁香莲。宁香莲被她都要看毛了,忍不住想开口,秋嬷嬷才又问道:“您现在是如何打算的?王爷待你可好了,可是如外头传的那般?”
宁香莲看着她的态度,大概心里有数了,宁小姑娘与这位秋嬷嬷只怕以前接触得并不是很多,更别提亲近了。
也是,一般当家主母都会把自己的孩子放由自己的心腹照顾着,至于夫家的下人,哪怕是用得再顺手,总是隔了那么一层的。宁小姑娘养在宁夫人的膝下,又不是亲生的,宁夫人自然会比其它的母亲对这事儿更加在意几分,省得养了十几年也不能养贴心。
“嬷嬷,我现在很好。”宁香莲装不出宁小姑娘的模样来哄这位精明的嬷嬷,只是含糊的把话挑了一下:“都死过那么一回,有些事我也看明白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若是以后,这位嬷嬷瞧出自己与宁小姑娘有些不太一样,也可以用这个借口给掩饰过去。
秋嬷嬷的脸上浮上了心疼的神色,宁香莲捕捉到了,她马上趁热打铁问道:“宁家的东西,哪怕是毁了,我也不会便宜了苏家。”
估计是从没听到过自家姑娘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秋嬷嬷吓了一大跳,惊愕地抬头看着宁香莲:“姑娘……”
对上了宁香莲坚定的眼神,她很快回过神,直接说明现在的状况:“姑娘,这事远比您想的要复杂一些。明面上的东西老奴这里有帐本,在青湖书院的余山长那里也有一份,想要要回来不难。只不过,夫人之前私下给了苏家的那一部分,还有记在夫人私库上的物件,只怕是要不回来了的。”
宁家已经没人了,只要苏家死不承认姑娘已经记在了夫人的名下,就可以收回夫人的嫁妆。
又想到了一件事儿,她脸上浮上了怒气,放在膝上的双手也紧握成拳,但又很快压了下去,道:“姑娘,您现在贵为王妃,犯不着现在就跟苏家那些不要脸的瓦砾硬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您在王府里站稳了脚根,生下了小公子,再慢慢与苏家算这些帐不迟。”
宁香莲没想到,最后她会劝自己忍。她扫了眼秋嬷嬷激动的神色,大致猜到了一些,试探着问:“嬷嬷,是不是他们让您来劝我的?”
秋嬷嬷浑身一振,抬头再次对上宁香莲的目光对上,她迟疑了片刻,才道:“姑娘,您可知道,为什么夫人病重的时候会送那些东西到苏家吗?”
宁香莲摇头,这些事只怕宁小姑娘都不知道,她又上哪里得知。
秋嬷嬷轻叹:“那是夫人将您许给了苏三公子。可是,夫人没想到,苏家前来吊丧之后,却没有带您一起回京,只怕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想要毁婚了。眼下,婚书还有订亲的信物,都在苏家人的手中。若是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