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确信?”耶律浚反问道:“王叔难道不知道宋朝皇帝和秦王赵昭之间的明争暗斗?就眼下的情势来看,他们已经水火不容了,西夏灭亡那日,就是赵昭与赵顼摊牌之时。宋朝两虎相争,关洛内战不休,效果该远比西夏的闹腾管用吧?试想一下。哪一个更有机可乘?”
“哈哈,有道理!”耶律洪基对此比较赞成,说道:“浚儿,尽快解决掉辽东的女真人。然后去南/京(幽州),南线兵马暂由你掌控!”
“是!”
“好了,乙辛,去打猎吧!”耶律洪基玩性依旧浓厚,笑道:“萧贵妃已经等候许久。我们走吧!”
“是!”耶律乙辛立即称是,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太子耶律浚。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几年来,耶律浚成长的太快,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多,威望也日渐高涨,最重要的是耶律洪基对他越发的信任。
辽东对女真人的战事已经进入尾声,接下来耶律浚就该染指辽国的南线大军,那自己改怎么办?
耶律乙辛本想趁着耶律浚被牵绊在辽东,借着协助西夏的由头。趁机请缨出征,掌控辽国在西线的兵力,从而有实力和耶律浚一较高下。
结果,耶律浚快速从辽阳赶回来,把这件事搅黄了。破坏了自己的计策不说,还即将掌控更大的权力。
以后的辽国,越发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耶律乙辛不由忧心忡忡。看来,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好在辽主耶律洪基很宠爱贵妃萧坦思,貌似许久已经没去见过皇后萧观音了。
哼哼。只此一点,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耶律浚也同样看着快步离去的耶律乙辛,虽然刚才自己获胜了,可是他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尤其是看见父皇对耶律乙辛的宠信。心中便泛起强烈的担忧。
这几年来,种种迹象加上母亲的告诫,耶律浚已经清楚滴察觉到耶律乙辛的野心。此人很不安分,更不会就这样默默放弃权力。也许过去几年里,父皇对他的格外宠信和重用,已经让他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尊卑,忘记了君臣界限。
提防,必须提防!
故而耶律浚才格外小心,在西夏使臣到来的时候,急忙赶回来,就是为了阻止耶律乙辛掌握兵权。今日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耶律乙辛一定会发起反击。说不定此刻已经在酝酿阴谋诡计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的就是此人背地里出阴招。
耶律浚到底还年轻,还做不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的自信和洒脱。只能时时刻刻提防,小心应对了!
对了,该去看望一下母亲才是。耶律浚知道,自从这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的萧坦思入宫之后,父皇对她格外宠爱,如今已经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了,在宫中地位很高。再加上其父亲,兄长姐夫都是契丹贵族,权势不小,自然就更加不凡了。
若是将来生下个儿子,说不定还有麻烦!耶律浚虽然自信,可一旦不是独子了,太子之位就会变得不那么稳固,肯定会有人兴风作浪,蠢蠢欲动的。尤其是耶律乙辛与萧坦思一家走的很近,更让耶律浚不安。
更糟糕的情况是,自从萧坦思入宫,父皇已经一年多不曾前去看过母亲。堂堂辽国皇后,备受冷落,母亲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身为儿子,更改应该多去探望才是!至于自己不在的时候,还好有妹妹耶律特里,只是……
一想起那丫头对某人念念不忘之后,耶律浚就很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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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观音的处境确实很不好,虽然贵为皇后,却是个失宠的皇后。
年老色衰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才三十多岁,保养得宜,依旧称得上风华绝代,可到底无法与年轻可爱的萧坦思相比。
何况萧坦思更活泼,这点更对耶律洪基的胃口,可以陪着丈夫一道游玩涉猎。而萧观音庄重典雅,是个文静的才女,与丈夫的性格相差很大。加之身为皇后,有母仪天下的责任,时常劝说辽主少游玩,多关注朝政。
虽然句句在理,但内心之中,耶律洪基对她还是颇为厌烦的。尤其是萧观音年老色衰之后,哪怕风华不减当年,可早已失去了新鲜感。
萧坦思入宫之后。耶律洪基眼前一亮,很满意这个可人儿,倍加宠爱,对萧观音的就更加冷落了。
苦守深宫的滋味不好受。备受冷落的同时,萧观音更多的是担心。
萧坦思也出自于后族萧氏,从出身上来讲,也是可以做皇后的,有动摇自己地位的可能。
说实话。萧观音并不十分在乎皇后之位。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要为子女打算。若非皇后,儿子耶律浚就不是嫡子,太子之位就会动摇。甚至连三个女儿的地位也会大不如前,娘家的族人也会受影响。
除此之外,恐怕及时心灵上的空虚了。萧观音骨子里实际上是个文艺女青年,她很在乎内心的情感。
长时间的冷落,很是寂寞,丈夫就这样抛弃自己了吗?萧观音叹息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泪花。提笔在纸上写道:
扫深殿,闭久金铺暗。
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
扫深殿,待君宴。
……
拂象床,凭梦借高唐。
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
拂象床,待君王。
……
换香枕,一半无云锦。
为是秋来展转多,理有双双泪痕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