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晃动了一下,一只脚踩到了我的脚背上。我望向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他踩来的。他见我瞅着他,便朝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岑差不齐的黄牙。这就毫无疑问了,肯定是他踩的我。那他为什么不对我说句‘抱歉’或是‘不好意思’之类的话,只是对我傻笑一下是个什么意思?

我毫不犹豫的就把脚向前一伸,将那一脚还了回去。而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面不改色的低头看着手机。虽然他伪装的是如此的不露声色,但那一脚他又给我返还了回来,并且依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低头看着他的手机。

见此情形,我当然是不甘示弱,立即又给他还了一脚回去。

他的脚再没有向我踩来,想必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正当我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打了一场胜仗的时候,我的腹部好像又被人用胳膊肘子给扛了一下。

我低头朝下望去,一个小女孩出乎意料的夹在我和那个眼镜男的中间,这时她正在用怒目望着我。我看了看她向我怒睁着的圆眼,又下意识的朝脚下看去,只见一双洁白的帆布鞋上多了几个黑乎乎的脚印。我心想:“这他妈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直到我抬起头,她依旧用怒目望着我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对不起,”我十分沮丧的对她说,“也许你并不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

她显然是没有理解我所表达的‘误会’的真正含义,撇着嘴,憋着一股闷气,歪着头看向一边。

见此情况,我又向她道歉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见我如此诚恳的向她道了第二遍歉,便摆了摆手,用近似大人般的语气对我说:“好了好了!”然后头扭向一边,朝窗户外看去。

那小女孩穿着一身带有蓝色圆点的紫色公主裙,头上系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浅淡的亚麻色刘海稀疏的盖住了她的额头,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细长的眼睫毛向你投来目光时,像仙女一般充满灵气。

她一直背对着我,直到我下车,也没再朝我看过一眼。此时的愧疚之情,在我的心中又加深了许多,可我知道,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饱餐了一顿之后,就原路返回到了公交车站,等待着我前面所坐过的那路公交车的到来。在将近等了半个小时以后,那辆公交车还是迟迟未到。索性我就有了想走回去的想法,毕竟公交车上也不怎么令人感到舒心。

机缘凑巧,正当我还差十分钟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个之前和我有个一脚之缘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她慌慌张张的从这个红路灯过去,又从那个红绿灯转而返回来,又从那边向我这边的红路灯走过来。然后就是抬头,手挡在眼前看四处的高楼大厦。

很显然,她可能是迷失了方向,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你是迷路了吗?”我毫不犹豫的就走向前,对她说。

她一看是我,突然就低下了头,沉默了几秒之后,才面带失落的朝我点了点头。

“那你要去哪呢?”

她抿了抿红红的小嘴唇,歪着脑袋用手扣了扣鼻翼,然后说:“我要去金都小区,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我不觉得的一惊,因为我也在那里住。

“再走一段路,过了一个红路灯之后就到了。”我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她也跟着我走了过来,“我也在那里住,如果你觉得我不是坏人的话,那就跟着我,我也正好要回家。”

“我感觉不出来。不过我妈对我说,坏人根本就不可能对别人说让你猜他是不是坏人。”她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凉帽,慢悠悠的朝着她白净的瓜子脸上扇去。看来她确实是热的不轻,连鼻梁上都挂着两滴快要滑下来的汗珠。

“那就是说你觉的我不像坏人咯?”

“也许是吧!”她像老大爷一般拉着长调说。

“那你刚才怎么不问一下旁边的路人呢?”

“我妈说轻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那我们也算是陌生人。”

“不算是吧,我们前面不是见过一面了吗?”

“那倒也是。”我将外套脱下,拿在手上,同她一起向前走着。“可我还是得向你解释一下,我以为我踩的是那个男的,因为是他先踩了我一脚。”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摆手说,“这点小事情我是不会计较的。”

“如果你计较的话的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再向你道一次歉。”

“我不也踩了你吗?这种事情在我们班里是常有的事情,要是老是和别人斤斤计较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这是我们老师说的,所以一般的小事情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看到她对我之前的误会并没有耿耿于怀,我内心的愧疚之情也稍有减退。伴着这种逐渐消失的情感,我的内心又有另一种情感冲击进来,我感觉到了愉悦,我感到快乐离我越来越近。因为这个小女孩的笑容,让我觉得世界并非只剩下枯燥与乏味,还有未知的惊喜与那种无法言喻的欢乐。

“快到了吗?”走了还不到一百米的时候,她问我说。

“快了,”我点头回答,“还得个五分钟吧!”

“哦!你一直都住在这里的吗?”

“对。住了两三年了。”

“这里很好吗?”

“还可以吧!许多小区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不怎么喜欢这里,”她摇头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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