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话并没有让我发笑,反而觉得关于这些涉及到他人隐私的话题,应当是不适宜向别人透露的。她应该羞于说出口才是,而不是还把它当做是无关紧要的笑话来和别人分享。
“你的睡衣都湿透了,不打算换一件干衣服吗?”我看着她依旧瑟瑟发抖的身体说。
“你的衣服也湿透了,为什么却一点事都没有?”她向我反问道。
“我从小就这样,总是觉得待在雨里很有趣,所以久而久之,抵抗力也就提高了。”
“可我刚才也看见你在发抖呀。”她开始拿起毛巾擦拭着面颊以及头发。
“抖归抖,但我确实是没有事。我现在不感觉到冷,也不感觉热,反而还觉得有几分清爽舒适,就如同洗了热水澡一样。”
小芸噗呲一笑,然后把毛巾扔向我,示意我也将头发擦一擦。
我照她的意思做了,毛巾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促使我多擦拭了一阵。我知道这不是茉莉花香味所吸引的我,而是寂寞空洞的内心,在拼命的寻求一丝安慰与满足。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里,在氤氲里,隐隐绰绰的看见一个人影,孤单已久的你难免会有点小小的激动———即使是你已然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
擦干头发以后,小芸便起身回卧室去换衣服。
一阵之后,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的修身牛仔裤,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t恤,叫我换上。
我表示拒绝,可她坚持叫我换上,并且告诉我那是他男朋友生前穿过的衣服,并不是她自己的。无奈之下,我只好照做了。
关于她男朋友的死,我很好奇,但我在心里思量数十次,最后还是决定不向她询问有关他男朋友的一些事迹。她的心里肯定会难过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我好奇的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也会像我一样想不开,也是因为寻求不到可以了解自己,懂自己的人吗?是否也和我一样丢失了亲情、爱情,或是一些对自己来说更为真挚的情感?
我低头沉默着,而小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抿了抿嘴唇,向我投来目光,说: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男朋友为什么会那样做?”
“哪样做?”
“和你一样放弃生命。”
“是有一点好奇,但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因此而伤害到了你,是远没有这个必要的。”
“这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已经释怀了。”小芸很坦然的说,“他和你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你的情况我也有一些了解,为了不往你的伤口上撒盐,我就不再给你说了————他是因为喜欢上了男人才会想不开的;他说自己是个异类,是个人都会嘲笑他这种人的存在。”
这对我来说并不算是骇人听闻的消息,社会上也早已对这类人收起了鄙夷的眼光。就和男女平等一样,有生存权,选择权和自由权。
“凡是文化人我想都能够接纳他这种人,”我说,“况且现在社会上基本上都是有文化的人。大家都读了那么多的书、什么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大家应该都有所了解。如果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他们的理论和行为,那么他们也不会成为令人仰慕的圣哲———像我国的孔圣人一样,有些人或许不懂他的学说,但只要有一部分人搞懂,不懂的人也就会顺着那些懂的人去说话、去做事。”
“可他自己却不会朝那样想;就像别人劝解你一样,你能听进去多少?”
“这倒也是。”
这时,小芸开始不断的打寒颤流鼻涕,喷嚏声以及咳嗽声也越来越频繁;她拿纸巾一遍又一遍的擤着鼻涕,可怎么都擤不干净。
“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站起身对小芸说,“我下去给你买些感冒药去。”
“现在哪还有药店开着,估计早都下班了。”小芸拿纸巾捂着鼻子说。
“超市里面应该感冒药吧?”
“不知道,没见到过。你果真要去吗?”
“这没什么的———顺便我还想买点吃的,我有点饿,你晚饭吃了吗?”
“我晚上一般都不吃东西,减肥。不过,我也的确是有点饿了。”
我拿着雨伞便下了楼,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刮着大风。
我出了小区门,去了两家超市,但里面都没有感冒药,并且店员告诉我附近的超市都没有感冒药,除非打车去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大型超市去买,要是那超市还没有关门的话,估计是可以买的到的。
于是我便又打车去了那个店员所说的那个大型超市,庆幸的是我去的时候,离他们下班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我买了一些有关感冒发烧的药品,又买了两桶泡面以及猜测小芸会喜欢吃的零食。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才又回到小芸的住处。这时她的神色明显的有些萎靡不振,眼神迷离,浑身没有一点精神气。
我烧了开水,泡了泡面,将零食放在茶几上,可小芸只是吃了两口泡面,连零食动都没有动就说自己吃不下去了。
“你不吃东西怎么能成呢,空着肚子我又怎么敢给你吃感冒药?”我有些着急,甚至都到了那种手足无措的地步。
“可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小芸有气无力的回答,“你还是回去好了,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要是睡一觉就能治好感冒的话,那生产商生产这些感冒药还有何用?”这句话似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