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的起起落落和生生死死,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
这人在屋檐下虽然很多时候你必须低着头,可有的时候你如果把头低的过于厉害,那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见我态度一反常态的强硬,鬼眼龙川也没有暴走,反而是很古怪的笑了笑。
“谁先看到的就是谁的?”
“好像德勒市做生意没有这规矩?”
鬼眼龙川朝我很讥讽的笑了笑,直接转过身就朝着那摆摊的缅国中年刀疤脸开口说了一句。
“这三块石头,十五万我要了!”
甭管你生意做得多大,最终的目的一定是赚钱,或许本质上的区别就在盘子做得大的,懂得舍小取大,而盘子做得小的,更看重的是眼前的利益。
就好像此时此刻那摆摊的刀疤脸中年男人,在他看来我和龙川,压根没有什么舍小取大的作用,谁出的价格高那他自然是更乐意更谁做生意了。
只不过那摆摊的刀疤脸,也显得很精明很能算计,在鬼眼龙川直接把价格给抬高了五万块之后,那刀疤脸并没有急着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把眼神投向了我。
“二十万!”
我又岂会看不出来那刀疤脸心里的小算盘呢,只不过这会我不想在鬼眼龙川那里丢了那个面子,也只好咬着牙加了五万。
其实生活当中也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状况,虽然你知道那么做不值得,可太多的因素逼着你不得不走出哪一步。
见我直接把价格又给抬高了五万,大有一种要一争到底的迹象,鬼眼龙川斜眼看了看那三块扎西场口的石头,没有选择在继续跟我竞争,而是跟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很讥讽的说了一句。
“二十万就买这三块石头,罗飞先生可真是舍得!”
我也没有想到鬼眼龙川这种老狐狸,竟然会跟我玩这种小把戏。
的确如果单从市场价来说的话,那三块石头虽然是扎西场口出的,算是有名有好的东西,可奈何体积太小,十万块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高价了,更何况这会直接被我给出到了二十万,绝对算是远远高过市场价了。
虽然被那鬼眼龙川给摆了一道,可有一句话叫做死鸭、子嘴硬,或者说好听点是不争馒头争口气。
“鬼眼龙川可是赌石圈子大名鼎鼎的人物,难道龙川先生不知道一刀穷一刀富?”
“这三块石头市场价的确值不了二十万,可谁敢保证一刀下去,会不会开出四十万甚至是一百万来呢?”
我从赌石最本质上的惊险和刺激反驳了鬼眼龙川。
鬼眼龙川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满脸玩味的看了看我,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好啊,那我今晚倒要看看罗飞先生这二十万如何变四十万!”
“真要是这三块石头能开出来四十万的料子,我龙川花八十万给您买了!”
正因为在赌石圈子成名已久,所以鬼眼龙川对自己眼光和赌石经验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我也的确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在赌石的经验和眼光上比不过龙川,可是觉得自叹不如,不代表我就服气。
龙川仅仅只是凭借看了一眼,就断言那三块扎西场口的石头出不了四十万的料子,甚至于还放出要给六十万高价的狠话了,字字句句就好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抽打着我的脸颊。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那天晚上我却不想要在忍。
“既然龙川先生都发话了,那小子今天还真要班门弄斧一遭了!”
我咧嘴有些争锋相对的笑了笑,当场在那刀疤男满脸媚笑的眼神注视下,以二十万的高价买下了那三块扎西场口的石头。
水村既然是石头生意的黑市,那自然是有很多开石头的地方,我吩咐两个马仔替我拿着那三块扎西场口的时候,便是伸手朝鬼眼龙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龙川先生,请吧!”
这会我的举动咋龙川看来,那就无异是等同于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取其辱一般。
在看着我冷笑了几声之后,龙川迈着极其嚣张骄横的步子便是朝着不远处一个开石头的作坊走了过去。
“两位要开石头?”
开石头的作坊里,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缅国人,黝黑的皮肤上全是褶皱,像是干枯的松树皮,那一双手也是布满了老茧。
我把三块石头全都交给了那老师傅,那老师傅低头看了看我递过去的三块石头,眸子里也是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这是扎西场口的石头啊,很少见!”
“师父,你就直接给我顺着这个纹路,横着开一个窗口出来!”
我指了指个头最大的那块,用记号笔给师父点好了一个下刀的位置。
虽然我算是今天,也仅仅只是第二次赌这扎西场口的石头,可我也知道扎西场口的石头,一般来说料子和水头都不会差到那里去,最难赌对的就是裂纹。
而但凡是涉及到赌裂的地步,那下刀的位置就尤为重要,如果下刀的位置少有差池,极有可能整块石头一刀下去就直接垮了。
那开石头的师傅很明显也是此中老手,他摸了摸那块扎西场口的石头,看了看我选定的下刀位置,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替我开了窗口。
十多分钟我一直都是紧握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石头上逐渐清晰起来的窗口。
等到那砂轮摩擦石头的刺耳声完全落地,开石头的师傅轻轻擦拭去了窗口上最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