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霍这句话,其实还有着一些其他意思的存在,实际上在他与蔡邕讨论这件事情之前,他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此刻的商谈,却只不过是杜霍有意想要试探蔡邕罢了!
而当蔡邕建议杜霍要对李肃量才任职的时候,蔡邕在杜霍心中的印象,便已经有所下降了。
因为他的这种想法,则有很大的几率会影响到吕布,而吕布与李肃又是同乡,因此这后续便有可能会出现吕布为李肃求情的情况。
所以,为了避免之后这一系列麻烦的出现,杜霍最终决定通过蔡邕这个渠道,向吕布传递一种想法,一种独属于他自己的想法。
“主公所虑倒也的确符合实际,可李肃当前之才能,着实无法委以重任,在下绝不敢欺瞒主公,请主公明鉴!”
面对杜霍的询问,当前蔡邕所做的,只不过是针对于自己的言辞,作了一番解释。
至于杜霍所提及到的困难之处,他却并未有丝毫的涉及。
而实际上,这也并非是因为他没有听出杜霍的话外之意。
反而,恰恰是因为他听出了这层意思,所以才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佯作不知。
闻言,杜霍双眼微眯,稀疏的目光在蔡邕身上上下扫视着。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寂静许久后,杜霍方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询问:“先生所言,我自然不会生疑,只是当前此事,实在是太过繁琐麻烦,若是不能量才任职,那我这主公之位自然也做不安稳,
可若是量才任职,那李肃则必定心存不满。正所谓凡事两难全,如今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的难倒我了!”
杜霍抱怨之时,蔡邕一直低着头,耐心的听着每一个字眼,待等杜霍话音落尽,蔡邕方才敢抬起头来,凝望杜霍一眼。
此时他的目光中,最为明显的神色便是胆怯。而在胆怯之余,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狐疑。
此时,杜霍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得再为明显不过,而蔡邕则也是避无可避。
最终,无路可退的蔡邕,只得选择顺从杜霍的心意,说出了那句自己始终不愿说出口的话。
“主公若是因此事困扰,那在下倒有一计,可助主公解困!”
“哦?”闻言,杜霍不由得心中一喜,随即便故意装出一副惊奇万分的模样,施礼问道,“既是如此,那刘备恳请先生指教!”
“主公如此,实在是折煞在下了!”见状,蔡邕赶忙施礼回应,整个人都是那么的惶恐不安。
“先生过谦了,请先生赐教!”
这一次,杜霍并没有施礼,显然他已经从先前的学生角度,又再度回到了君主的位置。
“喏!”杜霍的转变,总算令蔡邕的紧张神态,稍稍缓解了几分。
施礼回应过后,蔡邕讲道:“如今李肃一事,显然已是拖延许久。若想彻底解决此事,则唯有将其正法方才妥当!因此,依在下之见,主公倒不如先行答应了,李肃归降的请求。然后等他献出营寨之后,再将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呵……”蔡邕话尽,杜霍突然面露冷笑,随即冷言质问道,“先生莫不是,想让我做那不仁不义之主?”
“主公恕罪,在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闻言,蔡邕当即跪倒在地,冷汗如同溪水一般顺着脸颊滴落,整个人抖作一团,好似刚刚遭受过那寒冬腊月的风霜。
“你不必害怕,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岂能因为你这句话,便要了你的性命!”
见状,杜霍的神情竟又突然转好,原本阴云密布的面容,此刻竟又再度露出笑颜。
仿佛,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一句不太成熟的戏言,结果非但没能惹人发笑,反而还险些吓丢了蔡邕的三魂七魄。
“罪臣不敢,恳请主公恕罪!”
然而即便得到了杜霍的命令,蔡邕却依旧没能敢从地上站起身来,仿佛此刻他的膝盖早已与大地连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一般。
“哈哈……”
闻言,杜霍不由得再度发笑,言行举止间,未曾有丝毫的君主作态。
“主公……”
蔡邕壮着胆子抬起头来望着杜霍,而当他的目光刚刚与杜霍相触碰的那一刹那,他却又赶忙低下头去,然后便再也不敢抬起半分。
沉吟片刻后,杜霍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起来吧,刚才我就说过了,咱们只不过是在闲聊而已。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于你的!更何况你的建议,也并不算是错误的!”
“主公,当真饶恕罪臣?”蔡邕低着头,声音弱得可怜。
“废话!你又没有犯什么过错,我为什么要怪罪你!”
杜霍的言语略微有些不太耐烦,蔡邕的谨小慎微,着实令他苦恼不已。
“既是如此,那罪臣便放心了,多谢主公饶恕!”
直到确定杜霍彻底谅解自己之后,蔡邕方才敢慢慢起身,继而与杜霍对视。
“先生着实是太过敏感了,我刘备可不是那董卓郭汜之辈。请先生放心,只要先生不行那叛乱之事,不说那忤逆之言,我刘备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加罪于你。”杜霍承诺道。
“那……”蔡邕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鼓起勇气接着问道,“那方才在下所说观点,应该不算是忤逆之言吧?”
“哈哈……不算不算!非但不算,反而我还要感谢你,为我提出这么一个妥善的解忧方略!”
“主公,这话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