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守活寡”让马氏心一狠,她原本就是姓费的续弦,现在人进了大牢,怕是救不出来了,再说这开错药方的其实是她亲弟弟,万一在此惹上官司可不好周旋,还是走为上策。
“好,你等着,我把药铺也给卖了!”既然要走那就走个干净,什么也不给姓费的留下,让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自个想办法去吧。
马三荣心头一喜,事情虽然办砸了,但也在这里小赚了一笔,那黄冒财为了让他害死黄家村姓黄的那小子,可是给他二百两银子呢。
马氏姐弟忙着把费家掏空,而因为诚源药铺掌柜的出事,反而让楚寒希的医名迅速在七柳镇甚至整个晖县传开,尤其是她说过的那些话更是成了百姓田间地头热议的事情。
以至于楚寒墨回程的马车还没到七柳镇,他就听到了路上有人嚷着县上出了位医术特别厉害的女大夫,医术高,诊金少,银针一出手,病痛全没有。
“这——说得该不会是小妹吧?”通往七柳镇唯一的官道上有三辆马车缓缓而行,行驶在最后的那辆马车内,孔远诚也听到了路上几个农人大声嚷嚷说话谈笑的声音,因为楚寒墨身体经不起颠簸,所以马车一直行的都极慢,不然也不会三天还没到七柳镇。
“十有是她,小妹这医名一旦传开,我只怕会有不少麻烦找上来,如今我又是这个样子,谕知,如你能护她一二,我感激不尽!”楚寒墨虽出身寒门,但也是一身傲骨,从不轻易求人,如今关乎自家妹妹,他也只得张口求自己的好友。
“敬之放心,她喊我一声谕知哥哥,那便也是我家小妹,我护她自是应当,你不必多想,专心养伤,小妹既然说能治好你,你就要相信她的医术,即便你以后真的无意仕途,那么善庐书院也定会有你一席之地。”孔远诚看着楚寒墨承诺道。
“谕知,多谢你!”楚寒墨自是知道孔远诚不是在宽慰他,而是真的打算让他长留善庐书院,只是他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自己不成为家人的累赘。
只是,一想起前两辆马车里坐着的人,他的心不免又有一些焦躁和担忧,还有很多不解和疑惑,为什么他们这次要跟着自己回晖县老家呢?
他总觉得这一趟回家后会有某些东西变得很不一样,至于是什么,他真的猜想不出来,只希望是好不是坏,是福不是祸!
三辆马车到楚家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孔远诚掀开马车帘的时候,楚寒墨却看到往日这个时辰本应静寂无声的村庄竟然有灯火人声,而且还有不少人从他们马车旁走过,往村西的方向急行。
而且马车快到自家门前的时候人就更多了,不过楚寒墨发现这些人都排着队不停地往自家亮着光的正屋方向望,并且离家越近他越能闻到一股很舒服的药香,让他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少了几分。
楚老三家左侧是大片的无主荒地,此时倒成了临时的停车场,楚寒墨一行人的三辆马车便依次停在最靠篱笆院的位置,然后马车里的人也都走了下来。
原本当地的百姓见到带篷马车的机会就很少,这次一下子就是三辆,真是太罕见了,所以他们全都齐刷刷地看向马车,想瞧瞧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来了。
只是天色昏暗,瞧不真切,只看到第一辆马车下来三个人,第二辆马车下来两个人,第三辆马车先下来一个人,然后三名车夫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块木板,又从第三辆马车里抬出一个人来。
待这些人走近光线之中,就听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道:“墨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喊把屋里屋外的人都给惊到了,尤其是正在灶房里做晚饭的席氏,扔下手中的勺子就跑了出来,看到楚寒墨被人抬着出现在自家院中,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起来。
“墨哥儿——”席氏跑到了楚寒墨面前,看着他泪流满面,悬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了少许,虽然楚寒希一直说楚寒墨已经无事,但她总是担忧。
“姑姑,我没事!”楚寒墨一脸含笑地看着席氏宽慰道。
“哥哥!”楚寒希听到外边的动静也跑了出来。
楚老三看到楚寒墨被人抬着进了家门,眼中泪水也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爷爷,让您和姑姑担忧了,是孙儿不孝!”楚寒墨看到楚老三愈加苍老的容颜,愧疚心更重。
“哥哥,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快请进吧!”楚寒希很自然地询问楚寒墨,然后态度大方地朝着他身后几人行了一礼,这其中除了孔远诚身前那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她可是全都认识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霍维会跟着来。
“爷爷,姑姑,小妹,这位是我老师善庐书院的山长孔先生,他旁边的是我同窗也是我常提起的谕知,这位——”介绍完孔令旭和孔远诚父子,楚寒墨又看向了戴着面具的伟岸男子,瞥了一眼楚寒希,然后说道,“这是我在府城结识的好友霍公子和他的两名侍卫庭空和续风,这位则是药谷的徐诺徐大夫,是小妹你——师兄苏辛新收的弟子。”
“楚家寒希见过孔先生、谕知哥哥、霍公子、徐公子,几位先请进屋吧!”楚寒希先将几人了东间,如今正屋和西间都有病人。
席氏也对着几人行了一礼,而孔令旭见她行礼,忙回了一礼,孔远诚也跟着行了一个晚辈礼,令楚寒希意外的是,霍维竟也跟着行了晚辈礼,他可是堂堂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