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就非要谈条件吗!”心情突然就有些糟糕,霍维的语气也冷淡了几分,“我之前说过,我和敬之已经成为了好友,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好友的妹妹,更是我的——”
楚寒希没想到霍维会突然生气,而且他话说一半停在了那里,弄得她也有几分尴尬不已,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只得等着,然后就听他说出“朋友”两字,心就莫名一松,她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他说出别的什么,总之心里也是怪怪的,什么滋味也一时无法描述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楚寒希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霍维的心情又有些好转,他身上刚刚释放出来的冷气很快又消失不见了,而是神态恢复平静,真像朋友似的和楚寒希说起了话:“你不是说要治好你哥哥的双腿,所以王府药库里的药材你可以随意取用,没有的你也可以吩咐续风去帮你找,作为朋友,这是我力所能及帮上的。”
“真的很谢谢你!”楚寒希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有哪句话伤到霍维自尊心,所以他才会有些生气,但听他这番话心里也很触动,虽然席氏等人一直告诫她要远离像霍维这样的权贵子弟,可与人相交,贵在真心实意,这与对方的家世身份并无多大关系。
只有当你在乎对方是男是女、是穷是富、是美是丑甚至是善是恶时,才会生出比较选择来,会有条件地去接近一个人或者疏离一个人。
楚寒希很想暂时地把霍维当成一个单纯的朋友看待,但两世经历的人心险恶又让她明明看得明白透彻却也不敢轻易把一颗真心交付出去,哪怕只是作为朋友。
最后,她思虑再三做出的选择还是与霍维的界限要划得清楚明白一些,用了他的药材就绝对不会让他吃亏。
霍维还看不透、猜不明楚寒希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只是希望她不要一直疏离自己甚或害怕自己,与楚寒墨相交私心是有,真心也不缺,而与楚寒希相交,直到现在他也没看明自己的心,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阴差阳错上了烈北王府的花轿就在自己心里显得特别了吗?
霍维竟是想的有些烦乱,头也开始疼了起来,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他很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再想,但是脑子里此刻就像不受控制一般,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楚寒希看出他的不对劲,立即抓起他的手腕,却被霍维猛地给甩开了,因为力道过大,她差点儿就摔在地上,而霍维见此,努力控制自己的神智对她说道:“别靠近我!”
类似低吼的声音令楚寒希心里一惊,她哪里顾得许多,拿出一枚银针快速靠近霍维,然后扎在了他的头上,又准又狠,霍维的头一下子更疼了,但他发现自己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了。
“什么都别想,一直深呼吸,其他的交给我!”楚寒希用眼神安抚他,然后取出银针包,先给他诊脉,发现他脉象又开始乱了,就开始在他头上施针,直到半炷香之后,探他脉象和神色都恢复正常,才把第一根扎下的银针拔出来,霍维全身也才能动弹,“别见怪,你不能动,我才能好好地给你治病。刚才你怎么了?”
接着,楚寒希把霍维头上其他的银针也都依次拔了出来,然后放进银针包里。
同时她也在想: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疯,一切疾病都是有源头有起因的,霍维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刚才他的头疾明显是复发了,甚至有要发疯的症状,这又是什么引起的?
“没什么,就是想了一些事情,然后想的就不受控制了!”霍维之前也有过类似症状,他师父显空大师说那是他的心魔,一直以来他靠自己强大的心智都控制住了,但这一次面对楚寒希他却失控了,那些经文心法竟是没起什么作用。
是他的心魔更重了,还是楚寒希对他影响更大了?他抬眼定定地看向楚寒希,像是看透她也像是要看透自己一样。
他想什么能想的不受控制?看他那紧盯不放的眼神好似他想的事情和自己有关一样?楚寒希完全是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开始分析霍维的情况,觉得他头疾之症和他的情绪、心理有关,如果是这样,单靠药物、针灸是不能完全治愈的,还必须疏导他的情绪和心理才行。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情急百病生,情舒百病除’,有些事情不要多想,一切顺其自然,心宽方能顺意。”楚寒希觉得霍维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凡事只要看开一些,凭他的家世地位,也不会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吧。
“人有七情六欲,如何不多想,如果一切真的都能顺其自然,又哪里来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呢!”霍维的话有些苦涩,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往外边走,与楚寒希擦肩而过时他只是停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又继续往前走了。
楚寒希慢慢转过身来,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在药庐消失,那身影透着一丝决然和坚毅,更有着的孤寂和悲伤,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或者正在发生什么,竟会让他变得如此!
“姑娘,没事吧?”七月有些怯生生地踏进房里来,刚才她就站在屋外,但是没有霍维的命令,她根本就不敢进来,虽然她现在已经算是楚寒希的奴婢了,可对霍维的畏惧感让她不敢动一动,直到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