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紧张的景元帝和那个看起来面容慈和实际上却已经紧绷起来的大内侍卫,九阙故作紧张的笑笑,内心稳如老狗。
“陛下请放心,小民这是要把那邪魔的邪气从陛下体内祛除,祛除干净之后,再杜绝与焱呃,那位见面,就成功了大半。”
“……既如此,朕的身体,可还能恢复到以前那般?”
九阙顿了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了个说法。
“陛下此症,要想除表,倒是不难,只是,到底被邪物侵蚀了内里,想要恢复到以往的健康,只怕……”
“还是需要长期的调养,且常用的医药之法对陛下此症,并无用处。”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九阙连忙描补一番。
“不过陛下龙体尊贵,只是区区杂症,并不碍事。”
听见这话,不只是景元帝,连沈老太爷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了。
好孙儿啊,事情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以为继续隐瞒还有用吗?姜大将军相信你是因为他笨,陛下,可是一等一得聪明人啊!
九阙也知道已经是无用之功,但还是倔强着不肯改口,坚持这只是一种病,不是撞鬼了,把个景元帝闹得,简直哭笑不得。
“好了,朕知道你师门规矩极严,你说是病症,那就是病症了。”
九阙这才作罢,紧张一笑,拿起那枚已经消过毒的银针,捏住景元帝的大拇指,稳准狠的扎了进去!
景元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钻心的疼痛给弄得心脏一抽,空着的那只手不由得握紧了。
片刻过后,那枚银针突然轻颤起来,频率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成了一片残影!
就在景元帝已经忍不住痛楚之际,九阙已经眼疾手快的将银针拔了下来。
一股黑色的血箭顿时喷涌而出,刚刚好落在了装水的盆子里,顿时散发出一股腥臭难闻的腐臭味道。
与此同时,九阙也脸色一白,嘴角渗出些许血迹,沈老太爷忠心耿耿的表情顿时一裂,扑上去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孙子。
“九阙九阙,你可还好?难受吗?”
要不是顾忌着景元帝还在这里,沈老太爷非得抓来一个大夫给九阙看看不可。这给陛下看个病,怎么自己还搭进去了呢!
旁边的景元帝自从指尖涌出那股腥臭的黑血后,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好了,甚至连已经有所松动的牙齿都坚固了许多,虽然外表上没有其他变化,可那种身体深处的健康感和如释重负的舒缓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站起身来,龙行虎步的在屋里转了几圈,景元帝握紧自己仿佛再次充满力量的拳头,甚至还忍不住挥舞了几下,才抑制住内心的狂喜。
闭上眼睛细细感悟,景元帝再三确定,发现确实感应不到那个一直在他脑海中肆虐的声音,再想到焱妃时,也不会涌起一种令人厌恶的“爱意”,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下一刻,当景元帝意识到九阙的能力有多大之后,眉头瞬间紧缩,下意识就想让他跟焱妃斗法,可转身后,才发现九阙一副气若游丝嘴角渗血的模样,这才记起,沈九阙不过是个未满十四岁的孩子,表情略微缓和了些。
亲手将九阙扶了起来,景元帝对着他微微一笑,满是鼓励。
“小爱卿年纪小,本事却是不小,帮了朕好大一个忙。”
转向面容愁苦的沈老太爷,哈哈一笑,“沈爱卿,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孙子啊!”
沈老太爷勉强笑笑,心中着实有些担忧,陛下经此一事,定对那些奇人异事不抱好感,若是对九阙起了恶感……
要是九阙出了什么事,那他这把老骨头可该怎么办哟!
“朕虽然暂时摆脱了束缚,可这身子骨的调养,还是要靠小爱卿啊!”
鼓励了九阙几句,景元帝就急匆匆的带着大内高手走了。看样子,宫里今夜,会是个不眠之夜啊!
一直到大管事前来禀告景元帝已经出了门子,沈老太爷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
拍着虚弱的九阙,沈老太爷担心的直抽抽,生怕这孩子来个再吐鲜血之类的表演。一边又想训斥他几句,话到嘴边,就看见原本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的九阙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
精神的很!
震惊了一瞬,沈老太爷瞬间反应过来,拉过九阙狠狠地拍打了几下,气的要死。
“你这混小子,连你祖父都敢骗!你咋不上天呢你!”
白白挨了几下,九阙上蹿下跳的跟个猴子似的,权当彩衣娱亲了。
带沈老太爷追赶的累了,九阙连忙凑过去赔着笑脸给他老人家倒了杯茶,殷勤极了。
“祖父别生气啊,孙儿这不是无可奈何嘛!”
景元帝虽然是个极合格的帝王,可毕竟是个皇帝,只要是皇帝,就一定多疑。
若是让已经受了旁人折腾的景元帝发现一个未满十三岁的孩子,还是一朝众臣的孩子竟然有此等逆天之力,岂不是会大大的怀疑他?
若是只有九阙自己还好说,大不了一走了之,可他现在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家里四个人,三个都已经入朝或者将要入朝,母亲还是个三品诰命,一家子都跟辛朝脱不开关系,想带着他们跑都不容易。
再者说,就算真能带着他们跑,可几位长辈都已经在京城里住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了感情,舍不得怎么办?
所以,他也只能营造出一个“可以用,但不能经常用,因为会死”的假象来迷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