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哎――”

她在风里快乐地喊:“这样一来,就能省下坐马车的费用了。而且只要闭上眼,就可以假装是天亮!”

“姜公子,你真是一位天大的好雇主,我跟定你了!”

山间如鬼魅般移动的不祥黑烟,忽地停顿一下,如同一个人踉跄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

次日清晨,晨光微熹。

初夏的天空清透明亮,淡蓝的微光充斥天地。

虞国中部多连绵矮山,山道蜿蜒,夹杂其中。

清晨是世界初醒的时刻,本该宁静怡人。

但现在,下方山谷出口处,一队马车却紧紧聚在一起,紧张地面对四周刀光。

盗匪围在四周,手里的长刀冰冷雪亮,照亮一张张凶悍的脸庞。

前后道路都被撒了荆棘,车队无法冲撞过去。

更何况,贼首骑了一匹罕见的飞天灵兽,浑身气息外放,竟是一位难得的高手。

车队的管事鼓起勇气,按下颤抖。他打马上前,先一拱手,再沉声道:“我们是虞国春平城罗家的人,此番行商归来。既然遇见好汉,也是天定,我们愿留一半货物,并全部钱财给好汉,还望……”

“哈哈哈哈……闭嘴!”贼首仰天长笑,又大喝一声,“留下全部财物和女人,饶你们不死,否则――曝尸荒野,也莫怪我!”

四周贼人一并发出怪叫。

车队管事面色发青,心里发沉。他勉强笑道:“好汉大概不知,罗家向来为辛秋君奉药……”

辛秋君乃虞国王室嫡系血脉,任相国,是当今虞国一等一的大贵族,也是无数人费尽心思想要攀附的对象。

管事本以为打出辛秋君的名号,就能顺利度过此劫,谁料贼首更是哈哈大笑。

“休想骗我!你们罗家因为假药一事,已是被辛秋君扫地出门!辛秋君不杀你们,已是仁慈。”贼首刀一扬,森然道,“再废话,便先取了你的脑袋!”

这下,管事脸色大变!

罗家被辛秋君厌弃一事,不过发生七八天,加上此中关节缠绕,辛秋君也无意宣扬,故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罗家的打算是低调回笼资金,退出首府,驻扎春平城,之后再徐徐图之……

一个贼人为何知道这样的隐秘之事?不好,这是冲着罗家来的!

难道真将货物和女人交出去?不行!此次货物中的“那样东西”绝不能丢,况且女人里还有……

管事一咬牙,心一横,厉声道:“拼了!”

立时,杀声震天。刀光剑影、灵力团团爆发。

在这一片混乱之外,山坡上,却有人影静静而立。

正是姜月章和裴沐。

姜月章一头冷灰色的长发往后梳起,编成松松的长辫,并有精细的黄金发饰。他苍白得略有青色的脸整个露了出来,冷冷的眉眼隐藏着刻骨的戾气与憎恨。

这本该是鬼气弥漫、让人心颤的一幕。

只可惜,这阴森的亡者……腿上还挂了个人。

裴沐屈腿坐在山坡上,两手紧紧抱住姜月章的腿,正饶有趣味地望着下方交战,并无出手相救的意思。

姜月章忍耐着等了一会儿,不见这人有动静,只得开口:“放开。”

裴沐抬头看看天色,诚恳说:“再等等,等太阳彻底出了,我再放。”

姜月章瞟了她一眼。从上望去,只见淡淡的晨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额头、鼻梁都映出一点珍珠般的柔光;微卷的黑发高高扎起,又被风吹得凌乱,便懒懒地散在她肩上。

他心中掠过一个有些古怪的念头:这年轻人虽然言行无赖、疑点颇多,但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这点念头如荷叶上的水珠,一晃便滚落又跌碎,不见了踪影。

“小骗子,”姜月章说,“不要来碍我的事。”

说着,他已经伸出右手,掌心面对下方人群。

血红符文结为煞气洪流,森然而去!

裴沐望着那血色洪流。

她问:“你要吃人?”

“吃人……呵,活人将死人踩在阴间地狱,死人自然要吞噬活人的血肉,才能爬回阳间。”

“噢,也有道理。”

裴沐做恍然状。

此时,血煞之气已经包围下方人群,无论是车队还是贼人,都发出了惊慌失措的惨叫。

她看着。

然后放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寂静的山坡上,草叶忽然颤动起来;它们在空气里绷直、绷紧,全部直直指向山下……

指向那片血煞之气!

无形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血煞之力凝滞半空。

姜月章心中微凛:这是剑意。摘花飞叶也可伤人,草木尘埃皆为一剑……这小骗子,剑道造诣还不浅!

他眼瞳中有红光闪烁:“裴沐,我说了,别碍我事,否则……”

“姜公子误会了。”裴沐站起身,站得歪歪扭扭,就差打个哈欠,“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只吃打劫的那些人?”

苍白的青年略一侧目,神色不明:“哦,你原来是心软了?可惜……我食人,却是不分好与坏。”

“不是。”谁料,裴沐却是摇头,“这是个吃人的世道,谁吃谁不是吃。只不过,如果只杀强盗,我就能去和车队管事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样他一定会感激涕零、奉上重金,我就能赚个外快啦!”

她笑眯眯的,语气充满向往。

姜月章盯她片刻,神色淡漠,不辨真意。

倏然,他手指一握,下方血煞之力也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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