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义脸色铁青:“你再聒噪,休怪我不客气!”
沈墨砚不再理他,又冲着屋内喊:“姓麻的,你出来!”
夏义再也忍耐不住,忽地一掌击出,攻向沈墨砚小腹,他虽动手,但倒也不愿真伤了对方,所以这一掌去势较缓。
沈墨砚轻巧避开,她可不怕把事闹大,立马一掌还回,去势甚疾,夏义赶忙仰身躲开,沈墨砚一掌又至。
夏义除过力量上胜过沈墨砚,此外修为,身法,武艺均处下风。刚刚出第一招时未尽全力,被对方抓了空子,登时落入下风,再想扭转可不容易了。
十几个回合之后,沈墨砚忽地一拳击出,夏义双臂交错封挡,却不料对手拳到身前忽而上举,改拳为掌,“啪”的一声,自己脸上被掴了一掌。
“你……”夏义怒火翻涌,就要使杀招对付沈墨砚,可就在这时,身后房门开了,伺候麻长老的丫鬟出来说:“麻长老请沈长老进入叙话。”
主子有令,夏义只好硬生生收势。
沈墨砚随丫鬟进屋。
麻长老住所是湖州宗宅邸的院中院,小院分三进,房间三十有余,后院还配了个小小花园,里头修有小湖假山。
当下沈墨砚便被领到后院,见麻长老正在向池塘里的金鱼投食。
沈墨砚径直走过去,也不施礼寒暄,开门见山:“麻长老,你找个江湖骗子诓我夫君,意欲何为?”
麻长老微微一笑:“沈长老稍安勿躁,用早饭了吗?要不要在我这里吃些?我差人刚买来的灌汤小笼包还有豆腐脑。”
“我不吃,你快让那个装神弄鬼的找我夫君把话说清楚,然后滚蛋。”
麻长老仍是笑吟吟的,不紧不慢地说:“沈长老说谁装神弄鬼?我怎么不知道呢?”说着将鱼食递给身边侍从,去湖边石凳坐了,桌上已摆上了一笼小笼包,一碗豆腐脑,豆腐脑上还加了虾子,海苔丝和肉松。
一坐下,自有人奉上湿毛巾,麻长老接过揩净了手,举箸夹起一只小笼包吃。
沈墨砚说:“就是那个妙机真人,你信口扯出来的人!”
“呵呵,沈长老说笑了,妙机真人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是我信口扯出来的?这得是多高明的法术?”
“姓麻的,你是把我当傻子敷衍吗?”沈墨砚一步逼至麻长老旁边,出掌拍在石桌上头,豆腐脑猛地一晃,溅出些许汤汁。
“二夫人可当心了!”一旁的夏忠抢上来说。
麻长老看沈墨砚架势,知道想要含糊过去是不行了,于是放下了筷子,端正表情说:“你想让妙机走人?”
“是。”
“以你手段,想撵走他,岂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来求我?”
“那骗子已经把宗主诓住了,我若强撵他,宗主必然不同意。他是你找来的,你让他先把真相说出来,然后再走。”
“你跟宗主是夫妻,他还能为了一个外人为难你?”
“可他认定了拿个妙机能救若绢……”
“是啊!这才是关键,是不是?咱们宗主相信妙机真人能救若娟,咱们何必去拆穿他美梦?让他有个希望不好吗?”
“可是……”
“沈长老!”麻长老站了起来,伸手朝湖上拱桥一张,示意沈墨砚过去。
两人走远,麻长老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徐笔宣身亡,燕若绢濒死,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趁这时候多使些手段笼络住宗主的心,这才是真格的,其他的皆是闲事,你管来做什么?”
沈墨砚鄙夷地盯了麻长老一眼,冷冷地说:“你休要编这些糊弄我!我只知道为人妻妾,就要一心一意为丈夫着想,耍心思争宠可不是什么好事。”
又说:“麻武丘,燕若绢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她如今性命垂危,你就不想救一救吗?”
麻长老叹息一声:“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顿了顿继续说:“你们都以为我心狠手辣,以为我没有感情,可我真是这样的吗?”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沈墨砚。
他继续说道:“你以为燕若绢死了我不难过?你以为我甘愿如此?她从小便跟着我,十六年了,就是块石头,也有情感了。想救人的心,我可不比宗主轻了。可是,我刚刚也说了,这事由不得咱们了!
你看看这信吧,我前几日,便修书一封用灵萤送至虎燕门总部,想他们询问缚魂红绫价格,得到的答复是一百万两!”
说到这里麻长老面容悲伤,摇了摇头说:“制作缚魂红绫的原料已消耗殆尽,久久得不到补充,虎燕门现在只能兜售存货,那是越买越贵。
一百万?咱们哪里有这么多银两?就算把湖州宗买了,也买不起啊!再者说了,即便凑到了一百万两,即便有了缚魂红绫,可肉桃木呢?如今就算是郭老夫人在这里,也决计讨要不到的,所以燕若绢之死已成定局。”
沈墨砚展开信笺,粗略一瞧,果然如麻长老所说的一般,缚魂红绫目前价格正是一百万一条。
麻长老继续说:“燕若绢的性命你救不得,我救不得,宗主也就不得。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花银子雇人来骗宗主?难道我的银子多到花不完不成?
我花着银子,只是宗主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死讯,咱们也要理解,再给他些时间,让他慢慢接受。
然而这时间,谁能给?可不就是那个妙机道人吗?”
沈墨砚听了这番言论,感觉似乎也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