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彻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容佳未施粉黛,一袭素衣,看来对此次相亲并不很在意,但盛云彻心里却暗喜。
待容佳走到跟前,他便正儿八经的行礼道:“见过公主。”
容佳也施礼道:“见过公子。”然后她抬起头来,便一直盯着盛云彻看。
盛云彻心中有鬼,便不自然的摸摸假胡须。
容佳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今年贵庚?”
盛云彻故意压低嗓音道:“在下慕容飞,今年三十二岁。”
容佳上上下下又将盛云彻打量了好几遍,直言不讳道:“慕容公子既然来了,我就直说了。我是家中长女,又是西琅公主,离家在外十年,不想再离开父母。不知慕容公子可能入赘王府?”
“入赘?”这盛云彻倒从未想过。
容佳心道,如此应该能让这个慕容公子知难而退了吧?
盛云彻思前想后,自觉可行。哥哥的能力有目共睹,又有东临、成晃、孟伯春、刘褚等得力干将,文武兼顾,北辰强大稳定的重担不必他挑。西琅辽阔粗犷,风貌与北辰迥然不同,但与他随性恣意的性情却颇为呼应,或许冥冥之中皆是天意。
盛云彻思虑清楚便点头道:“在下愿意。”
容佳自是不信,还是死死盯着盛云彻道:“慕容公子家中兄弟姊妹几人?父母可还健在?曾有婚配否?”
盛云彻越来越慌,说话都结巴起来:“兄弟,兄弟,二人,姊妹,姊妹一人。父母均已不在人世了。未曾婚,婚配。”
容佳走至他身前,左右又是一番打量,盛云彻心虚的和她对视一眼便不敢再看。
没想到容佳忽的一把扯掉他的胡子,疼的盛云彻捂着嘴惨叫出来。
容佳气道:“你以为粘个胡子我就认不出你了?不是叫你不要再跟着我吗?!”甫一进门她就觉得这个慕容公子不对劲,甚是面熟,原来又是成风。
盛云彻抱怨道:“啊,姐姐你就不能轻点儿。”
盛云彻放下手,容佳一看贴胡子的地方红通通的。再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我怕姐姐知道是我就不和我相见,只好出此下策。”
容佳收了笑容,又严肃道:“成公子,你是如何混入我容王府的?又是如何结交了容尘?”
“什么混入容王府。”容尘本来躲在后室,不得不现身了。“姐姐可知道,他便是北辰盛王府的小王爷,盛云彻?”
“什么?”她早就知晓成风不是他的本名,可却不知缘分如此奇妙,他竟是沈姨母的二儿子。因为沈眉星很喜欢女儿,可膝下三子,一个女儿也没有,因此对容佳格外喜爱。
“云彻已将你们二人相识经过告知于我,我也听得出来,他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绝不是一时冲动。所以便自作主张安排你们今日相见。”
容佳看看盛云彻,他虽故意打扮的老成了些,可他就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公子,又岂是一件衣裳两撇胡子能改变的呢?
容佳摇摇道:“真心实意又怎么连名字都是假的。不管你是成公子还是盛云彻,我们都是不可能的。”她脚步沉重的离开净兰殿。容尘忙推推盛云彻,小声道:“还不快追?”
容佳猛然停住回头道:“我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尘弟,彻王爷,你们都不要白费力气了。”
“姐姐!”盛云彻见容佳如此决绝,不免心情低落。
容尘安慰道:“云彻,你莫要心灰意冷。依我对姐姐的了解,她对你也是有意的。”
盛云彻抬头两眼发亮道::“真的吗容大哥?姐姐对我有意?”
容尘笑道:“姐姐若是对你无意,反而会与你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如今在我看来是仓皇而逃。想来她也是动了心,可是还是这年岁的差距令她却步。而且我见她方才的眼神多有不舍。你再给她些时日,让她好好思虑清楚。她定会回心转意的。”
盛云彻这才打起精神道:“好。我就听容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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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佩从外事院打探到盛云彻即将纳妃的消息,便告知了景雨真。
“听说要娶的是西琅的大公主。”
“没想到他真的娶了西琅公主。”景雨真想起之前盛云彻叫嚣,他要娶也娶西琅的公主,没想到竟真的实现了。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惊道,“若我没记错,西琅府的公主今年已近三十岁,都可以做我姨母了!”
她放肆嘲笑了几声道:“我还以为他喜欢玉奴那个贱人。没想到他喜欢老女人。”
阿佩附和道:“可见彻王爷有眼无珠。”
“哼。”景雨真轻蔑道:“与我又有何相干。今日便是玉奴的死期!”
天色已晚。景雨真带上佩剑,气势汹汹走向宗庙。到宗庙外,绕过前门的守卫,景雨真来到宗庙后墙。
阿佩四处张望着,担心道:“公主,您真要在宗庙里杀玉奴吗?”
“我杀个奴婢还要管她在哪里吗?总之想到她还在这世上活着,我就如芒在背。我一日都不想让她多活!”景雨真抬头望望数十丈高的围墙,纵身一跳,却因高度不够又落下地来。
阿佩劝道:“公主!这围墙太高了!不如您等玉奴出了这宗庙再杀不迟啊!”
景雨真不予理会,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尽全力,终于跳了过去,消失在围墙那边。
阿佩叹了口气,只得在城墙这边等着。
宗庙里一片漆黑,甚是安静。景雨真也不知玉曼荷在何处,便漫无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