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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凌冰释正在沙盘前研究北辰的地形,凌采薇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凌冰释依旧看着眼前的沙盘,问道:“怎么了小妹?又是谁惹了你?”
凌采薇走到凌冰释身边,强行拉过他的手,哭哭啼啼道:“哥哥!严若枫他要和玉曼荷成亲了!”
凌冰释淡然回道:“严家一年前就已提亲,这你也是知道的。”
凌采薇哭道:“那玉曼荷的父上不是在你手下做事吗?你让他退婚!不许他们成亲!”
凌冰释无奈笑道:“这亲事你情我愿,我怎么让人退亲?”
“我不管!严若枫是我的!是我的!”凌采薇晃着凌冰释的胳膊不依不饶起来,“我喜欢若枫这么多年,凭什么要让给她?我哪里比不上她?!”
凌冰释厉色道:“小妹!你莫要胡闹!若是别的事,我必然依你。哪怕你看上了有妇之夫我也照样有办法。可这玉曼荷不是普通人,她是未来的玉主,又是玉主娘娘的转世,就连我都要忌惮三分的。你便忍了吧。南圩好男儿有的是,你何必非要跟她抢?”
凌采薇看哥哥说的毫无余地,气道:“哥哥不帮我,那我便自己想办法!”说完赌气去了。
这几日玉万谦在家中不免长吁短叹,忧心忡忡。玉曼荷想为父上分忧,便总是提起成亲之事想让父上分分神。
“父上,今日玉桐山绣官来了,她们说定要为我做一件全南圩最美的嫁衣。”
玉万谦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艰辛的笑容:“荷儿长大了,终于要嫁人了。若你母上在世,该有多么开心呢。”
“父上。”玉曼荷坐在玉万谦身边,轻轻趴在他的腿上。父上不苟言笑,对她也甚是严厉,与她也不知如何亲近,可玉曼荷知道,父上是很爱自己的。
“凌王一意孤行,誓要和北辰开战。父上无能,什么也做不了,如今连王府也不得去了。荷儿。”玉万谦拍拍女儿的肩头,语重心长道,“我知玉女新规有诸多惊世骇俗之语,你要做玉主,我不干涉。但你既与若枫成了亲,便是严家的人,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也是本分。日后上了山,望你和若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并要定期下山来去公婆面前孝顺。”
玉曼荷撒娇道:“就算不侍奉他们,我也要侍奉父上的。不如父上你也跟我一同上山吧!”
“休说浑话!”玉万谦把玉曼荷扶起来,又劝道:“荷儿,你心性尚不够稳重,做了玉主之后,要多听女官之谏言,切勿意气用事,万事要以玉桐山众人为先,不要辜负了玉主娘娘百年之德。”
“是,荷儿知道了。”
玉曼荷从父上的书房出来,想到父上年事已高,身边又无人照应,自己又要成亲上山,不得常见,不免伤感起来。遂走到亭子那里出了半天神。
“玉姑娘!”
盛云卿轻唤一声,却把玉曼荷吓了一跳。
“盛公子,你何时来的?”
盛云卿边笑边坐道:“你从书房出来我便见着了。是你过于出神,才未察觉我的声响。”
看她眼眶泛红,盛云卿不禁问道:“玉姑娘怎么了?可是想到日后父母分离,多有不舍?”
玉曼荷没想到他一猜即中,索性也不隐瞒。“盛公子总是如此体贴人心。”
盛云卿安慰她道:“我见你从玉公书房出来便闷闷不乐的坐在这,想来也无别的可能了。女大当嫁,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父母的,何况你还身兼重任。玉公心怀天下,刚正不阿,是你我学习之榜样。日后你在玉桐山好生照料,将之打理的井井有条,便是不负玉公养育之恩了。”
一番话说的玉曼荷心稍宽慰。“盛公子说的是。”
盛云卿迟疑再三,开口道:“玉姑娘,我已在府上叨扰数日,如今我已无大碍,也是时候离开了。”
玉曼荷惊道:“盛公子,你要走?”不知为何,她心中很是不舍。“你可记起了自己的身世?你家在何方?欲去何处?”
盛云卿道:“是否记起又有何妨?好男儿四海为家,不过是边走边落脚罢了。只是,玉姑娘大喜之日在下不及见证。”说罢拿出那个翡翠扣,“这块翡翠是我幼时便贴身携带之物,云卿也无其他贺礼,便以此物聊表心意。一来感激你救命收留之恩,二来祝你新婚之喜。”
玉曼荷拿着那翡翠扣,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是再无法挽留。
“盛公子何日启程?”
“三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