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楼都关门四天了,这是不是再也不开了?”街头妇人一边择着菜,坐在脏乱的小巷子里,一边互相低着头,叽叽呱呱的讨论着。

“可不是嘛,可能是对面那个叫啥子白色月光的楼抢了生意,开不下去了。”说话的妇人粗布麻衣,住的也是脏乱的小巷子,说话带着一口标准的香港口音,“这种地方,不开就不开了,没啥子好可惜的。”

“说的也是。”

春华楼的关门,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在心里觉得惋惜,也没有让整个香港改变什么。

唯一不同的是,这可能是改变顾安然命运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办好了,孙妈妈会下意识的选择依赖她,相信她,可若是这个事情不成功她就会同春华楼的姑娘们一样,不要想着回北京,夺回顾家。也不要想着给周凉好报仇,不要想着去找她爹爹的死因。

什么都不用想,她会死在香港。

顾安然当着孙妈妈的面给每个姑娘一个个的上妆,有些儿时候新鲜感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洋人的东西未必就很好,中国的历史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其实顾安然更加喜欢中国本土的情怀。

只是,现在的人都往前看,没有人往后瞧一瞧。

顾安然根据古典的记载给一个姑娘画了一个唐朝的花钿,眉目之间就多了几分色彩,又将她的头发微微挽起,一根木钗简单又慵懒,身上松松垮垮的半套着一件露肩的袍子,欲拒还迎,欲语还休。

人都有爱美之心,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几个姑娘熙熙攘攘的凑了过来,拉着顾安然给她们描眉化妆,顾安然知道像她们这种人最后最好的结局就是找一个人嫁了。

上海的唐倾夏就是这种出身,但是她有手段也有靠山,现在跻身上流社会,但是这种社交手段,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如此的野心。

如今在这里的姑娘无非就是图一个安稳,希望自己可以存点银钱,以后也好留着给自己养老,毕竟,青楼女子对于大多数男子来说就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在这个还是男权观念很重的年代,不会有人把她们当成活生生的人,在这种地方赚这种苦命钱的人。

同时,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回家。所以,此时此刻给她们打扮的漂亮的顾安然,不过是让她们趁着自己改貌美年轻的时候,可以多拿几块小费,以后也算是有条出路了。

孙妈妈看了一眼各具特色的姑娘们,点了点头,着实满意她们如今的妆容,心里也有一些儿隐隐冲动,想让顾安然给她画个妆,可是她知道如今更重要的是春华楼的事情,她开口问道,“漂亮是漂亮,可是光靠着这张脸就能和对面那楼竞争?”

顾安然摇了摇头,她缓缓说道,“与其靠着美貌,不如靠自己的本事,现在的姑娘们有些儿唱曲好听,有些儿会弹琴,有些儿说话甜,有些儿会写字,这些都要好好的利用起来。”

顾安然带着孙妈妈走到了春华楼的大厅里,指了指最中间的位置,她已经让人在那里搭了舞台了,周围有观众席,从二楼的包厢往下看同样看得到,“奢靡之音,舞乐之乐,在这里都可以看到,有些儿姑娘不需要每天都接客。”

顾安然一字一句都与孙妈妈解释,“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句话怎么利用才好?首先客人要稀,其次,姑娘要贵。”

顾安然一边带着孙妈妈参观着如今春华楼的布局,一边继续说道,“人家说,开店接的是四方来客,但是我们的这个店比较特殊一点儿,就像是最低等的贩夫走卒,我们不接。中等的阶级我们接一半,我们要告诉香港的所有人,春华楼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顾安然也不是想要阶级歧视,主要是,在这个年代,在这种地方,她不得不依着现实好好的分析,“这样,刚开始就会让人产生好奇心。他们就会在春华楼闭馆多日之后,好奇春华楼有什么新花招,而我们每天的主题都要不一样。第一天如果是大唐风华,第二天就可以是宋朝儒雅。让他们每天都好奇,习惯性的每天都来。”

顾安然偷偷拿眼观察着孙妈妈的情况,发现孙妈妈此时此刻正听得入神,她稍稍的有些儿放心下来了,于是继续说道,“所以这个消费,如果不是上层的人基本就会消费不起。春华楼的档次如果上升了,那么也就不存在对面的白色月光会不会比的过的情况了。”

“至于姑娘们为什么不能每天都接客,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比如说孙妈妈你最喜欢吃的是糖醋排骨,但是如果每天饭桌上总是出现糖醋排骨,慢慢的你就会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因为你已经习惯了饭桌上有它,但是不会去吃。可是如果你是十天半个月吃一次,你就会保持一定的新鲜感。毕竟排骨可以糖醋排骨,也可以红烧排骨。”顾安然的解释通俗易懂,孙妈妈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不得不承认顾安然确确实实很有头脑。

那个时候冒险买下顾安然不过也是为了缓解春华楼的危机,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孙妈妈点了点头,再一次确认,“明天就重新开门了,你有把握吗?”

顾安然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个把握必须要有,不单单是为了春华楼,春华楼的死活说到底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主要是为了自己,“有。”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给孙妈妈吃了一颗定心丸,孙妈妈胖胖的脸一笑,肉都叠在了一起,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有空也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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