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宥季了一整栋的李家饭店,为苏璟言办接风宴。
前些时日的李家和苏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酒井宥季也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苏璟言抵达上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他本人都没有想过要办什么接风宴,酒井宥季却做了这个“好人”,为苏璟言接风。
之前苏家在城外的福山孤儿院举办的慈善晚会,酒井宥季的出现就已经很惹人怀疑苏家和日本人如今的关系了,现在看来,苏家和日本人的合作八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对于苏璟言和酒井宥季来讲,这个事情就是强强联手,但是对于林家,李家,钱家,徐家这些上海的资产阶级来说,这就只是上海经济的数据变动罢了。
利益当前,谁也不会考虑底下群众的生活。
毕竟可怜的人那么多,哪能每个人都会当好人呢?
杨瑾余对于这个接风宴当真是不想去,可是一想到李家和苏家的最近的那件事情,施韶仪肯定是要去的,现在的林家和李家也算是合作的关系。若是她也不去了,放着施韶仪独自一人面对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她的心里也有些过不去。
况且,杨瑾余之前去了李家一趟,也确定了李家的安子小姐就是顾安然,虽然说施韶仪可能是无心之举收留了顾安然,可是杨瑾余还是打从心里感谢她。
杨瑾余认真的挑选着晚礼服,林赫延从账目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杨瑾余认真挑选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我原以为苏璟言的接风宴你是不想去的,怎么如今想通了?要去恭喜他?”
杨瑾余想到苏璟言那混蛋干的混账事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火气一下子冒到了头顶,“恭喜什么呀恭喜,回头我就买个小人扎死他!”
林赫延哭笑不得,手一抖,得,账目算错了,他重新回到开头一笔一笔的对过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买小人?我看你还是从抽屉里拿把枪对着苏璟言的脑门开一枪比较实在。”
杨瑾余头也不回的一口应下,“行啊,回头你就教我开枪。”
“你?算了吧每天都吃素的人,连只蚂蚁踩死了都要阿弥陀佛半天,杀人这种事情和这位美丽的夫人不相称。”林赫延看着杨瑾余的眼睛里带着细碎的光,仿佛就像是游在海里面的鱼,安然舒适,欢悦跳腾。
杨瑾余最后选了一件宝蓝色的晚礼服裙子,一字领过去,搭配着长袖手套,脖子上戴上一串简单的珍珠项链,脚下一双蓝宝色带着微微细闪的高跟鞋。
高贵典雅,眼神不可一世。
既然要去参加苏璟言的接风宴,那么不管怎么样,气势上就不能输!
“哎呦,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招摇?”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林家和李家的两个夫人,家里的男人不仅没有姨奶奶,反而把她们两个宠的有恃无恐。”
“这是什么手段。”
“能是什么手段?嫁的男人好呗。”
“”
这种小声嘀咕的对话永远不会传到施韶仪和杨瑾余的耳朵里,她们压根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看她们。总归就是她们得到了其他人求而不得的好老公罢了。
可是,如果杨瑾余和施韶仪也是像那些女人一样,只知道撒娇,讨好,可能家里同样也是有什么七太太,八太太的
甚至有可能像钱敏程那么明目张胆的将吴贝云抬到了平妻的位置上,也就是钱蕴禾性子软,好拿捏,换作是杨瑾余可能就直接将两个人扫地出门了。
那些女人们看不上杨瑾余和施韶仪,但是每次这种场合还不得是要巴结她们两个,毕竟同样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如果算上如今的苏家,那么全上海也就是林家,李家,徐家,钱家,还有苏家算得上是顶尖级别的。
乱世之中图谋安稳,就是在愚人说笑话,听听就好。
到了酒宴上,林赫延和林谷渝就盘旋在各个的上海精英之中,手里各自端着一杯红酒,在适当的时候以助气氛,谈笑风生讲的都是经济的走向和未来经济的发展方向等等。
说白了一点无非也就是怎么赚钱。
而杨瑾余和施韶仪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人,适当的微笑弧度客气的挂在了脸上,面对着上海各家的夫人炫耀海龟的儿子,炫耀老公新买的首饰,或者是聊聊时尚杂志最新出的衣服等,她们都能适当好处的回一句,“是吗?很漂亮。”
伸手不打笑脸人,上海的经济变动很大,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再冒出一个李家,林家这样的角色出来。嘴角都笑僵硬了,有些时候反而可以得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比如吴家夫人吴糖偷偷摸摸的用手帕捂着嘴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先生说了,此回苏家的苏大少爷是打算加入特高课的。”
这个消息倒是有些劲爆。
杨瑾余看了吴糖一眼,一双狭长的眼睛,略显势利,小巧的鼻子,辣椒般的大嘴巴一上一下的说着话,没有个正行。
身上的衣服是上个月时尚杂志的新品,可惜手上带了纯金的手镯,戒指,连耳环都是纯金的,搭配的不伦不类的,是个很没有品味的人。
杨瑾余稍稍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家先生是谁,吴家是靠着日本人起来的一个皮革厂,赚了几个臭钱之后就彻底的投靠了日本人。
她家先生是叫吴华,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小聪明和运气倒是不错,是个人人喊打的汉奸,贪生怕死,出个门都能雇着十几个保镖,把自己当成个人物,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