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深海大监狱中的独立审讯室——
两把木椅,一方铁桌,再无别物,一扇沉厚的木门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白雏?”一个深厚的嗓音响起。
冷冷的睥着坐在我对面的麦哲伦,我整个人一言不发蜷身在椅子上,身上仅剩几条破布挂着,堪堪遮蔽住了身体,体温极低。
显然,这样郁躁沉闷的气氛,很容易在大家的心中囤积不少火气。
“白雏……你这家伙!!!”麦哲伦情绪有些暴躁的拍桌而起,狠狠冲我质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次的事情闹的有多大!就因为你一个人!让海军和政府承受了多么巨大的损失!明明只是一介囚犯,刚才我完全有权力可以让你直接死在那些犯人的手下!”他满脸怒容,瞪着我的两只眼睛更是几乎喷火。
多久了,这样不知疲倦的审讯……啊,对了,麦哲伦刚才还救了我一命,比起肮脏的死,或许我更偏爱被折磨死。
对他的怒气充耳不闻,我只是歪头看着他,唇角勾笑,身上遍布着一道道腥红的血痕,显然是刚刚才被烙上去的,手上手铐的锁链连着铁桌以及四周墙体上的强力电网。
“我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看那表情,我好像都听到了他愤恨咬牙的声音。
此刻,我就如同蝼蚁一般,随时可以被人粉碎在指间,不过看着他盛怒的样子,我唇角弧度上扬的更加肆意了。
“嘭!!!”“唔……!”
感觉一股暖流迅速顺着右眼流了下来,随即视线也变的模糊不清,麦哲伦的脸看在我一只眼中显得有些扭曲,眼前的世界甚至还带上了大片的红色,是伤到右眼了吗……
见我依旧固执的选择缄默,麦哲伦额上明显有青筋爆棚的趋势,他冲我扬了扬手中那根比我大腿还粗的钢棍,钢棍上带有不规则的大面积钢刺,现在还在朝下淌着血,“白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悲,你现在可是替那些鼠辈们背了黑锅还甘心的替他们坐牢,你真觉得那些鼠辈会来救你吗?还是你觉得,你只要这样一直沉默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了?”
“咣”的一声,麦哲伦扔掉了手中钢棍,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至我身前说道,“白雏……不,夏尔洛特·d·空,一个半月前,你精心谋划的世界政府直属秘密谍报机关cp9伙同草帽一伙的叛乱,不仅毁灭了政府所设立的司法之岛,杀了数名政府要员,放走恶魔之子妮可·罗宾,毁掉海军二十艘军舰,甚至,还勾结革命军意图谋反!!”
说着,麦哲伦全身都包裹上了重紫色的毒液,“你以为,在你犯下了这些无可饶恕的罪以后,还能安然无恙的从这座监狱中,拍拍屁股走人吗!”
圣经中曾说过,恶魔撒旦,是因为过于憎恨人类才堕落为魔鬼,那么此刻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因为什么而抛弃了自己的人性决定在此番黑暗的混沌中,义无反顾的追随“绝对正义”或所谓的黑暗正义呢。
“那是他们……该死。”
麦哲伦眼神一凛,随手丢出了一个毒球不偏不倚的正中我,冰凉的毒液被淋洒在我全身的伤口处,倒是带来了一丝清凉,可是很快,这样的清凉被全身麻痹神经的疼痛所取代,我仿佛觉得身上爬满了一只只嗜血的虫子,一点点在抽干全身的血液,它们在啃咬着我的内脏、皮肤,侵袭着我的神智……
脱力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的疼,连呼吸都接续不上,好像那些毒液在使我的五脏六腑都渗出了血一样,生不如死。
“白雏!”麦哲伦瞪向我,狠狠说道,“别以为政府对你下了不杀令,你就可以以此要挟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被你自己耗干了,这是你咎由自取!”
“啊!!!好……疼!!”感觉全身肌肉都在收缩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开,之前已经被红果缓和了的头疼症也开始作乱,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慢慢割开了,狠狠磕在铁链上,试图减轻这样蚀骨的痛楚。
“白雏,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麦哲伦走出审讯室,关闭了大门,只露出门上一扇小窗,他在小窗上放了一个小监视电话虫,“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一直坚持的,所谓骨气,到底是选择就这么秘密的死在这座监狱,还是认清形势,配合政府将功赎罪,再做一回功臣,”麦哲伦朝我冷哼了一声,“不过思考的时间别太久,不然我怕你自己会先支撑不住。”
“等……等等!!”
“哦?”麦哲伦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说道,“难道说这么快就屈服了吗?看来早就该对你用毒了。”
忍着随时可能会疼死过去的危险,我一步一步缓慢的朝麦哲伦爬去,随后双手死命的扒上木门,最后终于把下巴磕在了小床上,借此支撑全身。
“呵呵,这样的生命力还真是让人惊叹,”麦哲伦言语间得意的问道,“好了,那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和革命军的计划到底是什么?cp9现在在哪?招供之后,我会如约给你解药。”
“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看他眼神中瞬间透出的惊讶,我强撑着已经麻痹的舌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是……替罪羊,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呵呵,我相信他们,还有,我最后只是想跟你……道一声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其他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