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沅落座,宫女奉了茶,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却不知,汴京城早已刮起了院落里栽种梅花树,冬日清饮梅花茶的风。
左盈盈被搀扶着进来,看到夕沅端坐在那儿,心里不住地冷笑,纵使你医术万般厉害,还不是为我左右。
“盈盈给长公主请安。”
“你这丫头,脚不利落,就免了吧,管家,赐座。”
李昌平满脸堆笑,任谁都觉得这长公主和善可亲。
“是,盈盈多谢公主。”
左盈盈被搀扶着坐到了夕沅的对面。
“穆家千金也坐吧。”
穆依月进来时,瞧见了除了长公主和婉公主外,下座多了一位着淡色裙裳的女子,模样清丽,这是谁家的小姐?
“听穆小姐说,盈盈的脚崴了?沅郡主刚好也在,可需要为你瞧瞧?”李昌平瞧了下座的三位小姐一会儿,还是先开了口。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干坐着,孰是孰非,怎可断言?
“盈盈多谢长公主殿下,那就有劳神医了。”左盈盈看向夕沅,眸子里含着笑,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
夕沅回一淡淡地笑,心里却暗自思量,这左盈盈又在搞花样。
“左姐姐客气了,什么神不神医的,都是百姓谬传,说起来咱们还是亲家,妹妹为姐姐瞧瞧,也是理所应当。”夕沅站了起来,先给长公主行了礼,见她点头,才边说边朝左盈盈走了过去。
“那就有劳夕沅妹妹了。”左盈盈笑着,让人觉得她与夕沅的关系非常好,似亲如姐妹。
夕沅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一下,这是扭了一下,根本未伤筋动骨,这左盈盈难道还有后招?
“盈盈姐,这是扭到了筋骨,我需要矫正一下,你看,如何是好?”夕沅沉思不过瞬间,便抬起了头,笑着对上左盈盈的眸子。
这淡淡一笑的模样,让左盈盈愣了一下,什么意思?真是伤到了筋骨,可是明明不疼的啊,刚才不过是装的,故意折腾她,让她出丑。
今日这长公主府上来的可都是京中权贵,……
一会儿走着瞧!
“姐姐相信妹妹的医术,你尽管动手好了。”左盈盈一脸赴死杀场的模样,似乎夕沅要对自己如何,都不会有怨言。
动手?
夕沅听了这话,简直无语了,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好了。
“姐姐,疼吗?”夕沅笑了笑,捏了一处,问道。
“疼。”左盈盈眼眶里挂了泪痕,哽咽道。
“这儿呢?”夕沅接着问道。
“疼。”
“这儿。”
“疼。”
……
夕沅连着问了许多遍,左盈盈也答了许多遍。
只见夕沅猛地一下用力,只听得嘎嘣一下,随着左盈盈“啊”的一声尖叫,骨头复位了。
左盈盈窝在衣袖里的手,早已被指甲掐红了掌心。
“姐姐,无碍了,不如起来走走?”夕沅开口道。
左盈盈虽不情愿,却也不好不应,刚才险些被她扭断了骨头,她居然说无碍了?
哼,今日就让你神医的名头落地,看你如何嚣张!
“姐姐,起来试试?”夕沅再次开口,依旧一脸淡笑。
“是呀,盈盈快起来走走,本宫瞧着,该是无碍了。”上座的李昌平瞅了一眼,开口道。
刚才被左盈盈杀猪般的惊叫,吓了一跳,她也想看看,这上官夕沅的医术如何?
左盈盈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有少女的羞涩,又似乎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李昌平。
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姐姐这是不信沅儿的医术?”夕沅笑着看她。
“不是,实在是疼。”左盈盈说着,泪水落了下来。
“长公主,臣女已尽力,不如再传其他太医来瞧瞧?”夕沅退了几步,走到中央,朝上座的那位行礼。
李昌平有些微愣,这是何意?
这郡主医术不精?
“管家,去太医院,看看都谁当值,请太医过来。”长公主瞧着左盈盈泪眼朦胧的模样,有些心烦。
“沅郡主回去坐着吧。”李昌平挥手示意,依然是淡淡一笑,看不出对夕沅的任何不喜。
见上座旁边的李婉儿对着她笑了笑,夕沅便退了回去。
她坐了回去,端起了茶盏,静静地喝茶,不再言语。
“京城皆称郡主为女神医,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穆依月站了起来,声不大,却很尖利。
夕沅瞅了她一眼,又看向上座的长公主。
只是那李昌平竟自顾喝茶,似未听到下面的质疑。
“这位应该就是穆太尉的千金,穆依月小姐了。”夕沅未起身,一脸淡笑,清澈的眸子看向对面的女子,没有丝毫闪躲。
李昌平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这丫头还真是淡定。
“神医真是好记性,依月不曾记得与郡主相识,再说你是神医,依月可高攀不起。”穆依月昂着头,话里话外颇为讽刺。
李昌平眉头紧锁了一下,很快便舒展开来,继续喝茶。
夕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长公主心思真是沉稳,这般无礼的丫头,她竟然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穆小姐谬赞了,夕沅从小熟读医书,对于文字颇为亲切,穆小姐的名字很是好听,也便就记住了。”夕沅笑着说着,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神医真是能言善变,不过神医的女子之礼却不怎么样!”穆依月接着挑衅道,说完不忘看向左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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