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梨不管皇后是什么原因突然对自己和善起来,该讨的债还是要讨的。“禀皇后娘娘,前儿袁贵人的大宫女春枝在大厨房打碎了臣妾炖的燕窝,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皇后愣了愣神,还以为胡梨会让她帮着惩罚做贱她的奴婢,没想到会是袁莹儿,“可是皇上不是罚了袁贵人闭门思过一个月吗?”
“罚是罚,可该赔的袁贵人也该赔给臣妾呀。那日打翻的炉子里炖的是上好的血燕,是臣妾由西蜀带来的,娘娘也知道西蜀偏僻,外头的东西运进去卖价都是翻了好几翻的,这血燕不易得,十两银子一两。用的炖盅是甜白瓷的二两银子一个,用的碗是汝窑天青釉瓷碗,十二两银子一个,另外还有借用小炉的赏金一两银子,这些一共二十五两银子,总该是袁贵人来赔吧?”
皇后被胡梨堵得还没反应过来,淑妃就笑出声来,“袁贵人已被皇上禁足,那宫女也送慎行司了,胡?二十五两银子也值得胡美人你在这儿开口?”
胡梨对上淑妃浅浅一笑,“淑妃娘娘这话就错了,臣妾跟袁贵人要这笔帐不是臣妾在乎银子,而是想着维护宫里的规矩。不管什么原因,春枝打翻了臣妾的东西是事实,春枝被罚是因为她没得道理,做错事自然该罚。至于袁贵人被禁足是因为她没教导好下人,被连座了。这罚是对做错事的人的惩戒,赔是对臣妾的补偿,一码归一码,袁贵人自然得赔了臣妾才是。再说二十五两银子也不少了,臣妾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不三十两,可比不得淑妃娘娘圣眷隆恩,财大气粗。”
淑妃眼神一厉,冷冷一笑,可不等她开口,皇后便道:“胡美人这话倒也有理,这二十五两银子就从月底袁贵人宫里扣到你宫里好了。”
胡梨笑着起身道谢。
她是不在乎那二十五两银子,可她在乎在是颜面,袁莹儿被罚她又没得实质上的好处,她的损失还是损失,更何况还有桃红的帐还没算呢。若不是怕皇后颜面过不去,她都想将桃红的医药费狠狠算上一把呢。为二十五两就当是补偿桃红的好了。
皇后还要忙腊八事宜,所以没说多的话就让人散了。众女从烧着地龙的房里出来,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天是越发的冷了,风吹过厚重的斗篷都能被扬起。胡梨紧了紧斗篷,准备等淑妃上了肩舆就赶紧去慈安宫交差。
淑妃回过头对着胡梨上下打量一圈,“胡美人跟本宫一路吧。”
胡梨愣了愣,道:“淑妃娘娘,臣妾还要去太后那里。”
“本宫正要带大皇子和大公主去跟太后请安,咱们一路也好作伴。”
胡梨看了被摆放在淑妃脚下的肩舆一眼,再看了看抬肩舆的四个精壮太监,她若跟淑妃走一起,岂不是成了她的宫女一样了。
“谢娘娘抬举,您还要去接大皇子和大公主,臣妾也急着去给太后交差,省得太晚了让太后挂念。”
淑妃眼里冷光一闪,“胡美人这是在跟本宫生分吗?”
胡梨缓缓一笑,“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这是急着给太后交差,这事可怠慢不得。娘娘告罪,臣妾赶时间先走一步了。”
说完屈膝行礼,完美转身。
淑妃冷笑地看着胡梨渐渐远去的背影,踏上肩舆,在众人恭声中离开了凤仪宫。
凤仪宫前发生的这一幕自然被人传到了皇后耳中,皇后听了嘴角高高翘起,姜还是老的辣,商嬷嬷说的果然没错,她一抬举胡梨,胡梨就真跟淑妃对上了。
今年年底分给长乐宫的赏赐还要再加个两分才行。
胡梨吹了一路的冷风,只冻得鼻头都快没知觉了才到慈安宫,却连门都没进,秦嬷嬷收了抄本,就将胡梨打发了。
胡梨还只得没得脾气,因为秦嬷嬷的理由十分正当,太后娘娘正在跟大皇子大公主二公主交流情感,她一个小小美人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好了。
看来刚才淑妃邀她是早有预谋呀,可惜她对见不见太后真没那么大的期望。皇后和简才人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太后若是脑子没坏掉,怎么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侄女不疼还疼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更何况太后对她很明显地不待见,能不见太后她还巴不得呢。
加快脚步,却还是在青石道上与淑妃的肩舆相见了,只得退到一旁请安。
淑妃抬手停了肩舆,清笑声从头顶传来,“胡美人怎么就走了呀?”
胡梨起身回道:“太后娘娘正忙着呢,大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太后娘娘那里,淑妃娘娘还是快些去看看吧,臣妾刚才好像听到哭声呢。”
淑妃盯着胡梨站得笔直的身影,眼里厉色一闪,本想发作却在听到胡梨的话后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对胡梨怎么样,急急让人抬着走了。
胡梨暗暗松了口气,对着安静道:“快,咱们快走。”
安静不大明白,“小姐为何要骗淑妃呀?”
“你没看淑妃一脸要找我麻烦的样子吗?我不骗她怎么脱身?”
“可淑妃要是发现您骗她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听错了呗,她还能咬我不成?”心里却暗暗埋怨,这美人的位份还是太低了,见这个要屈膝,见那个也要屈膝,而且别人不喊起还不能起,真是郁闷。
安静无语地看自家主子一眼,不明白一个屈膝礼主子为何总是不情不愿的,这不是生生给人揪辫子吗?
睡觉练字顺便活动筋骨,便是胡梨的一日日常。刚到申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