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八岁时被人下的毒?”老人一听这话,心里一惊立刻上前再次为她把脉。
“说说看,当时的症状·······。”老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吃惊道,“你不会就是当年······宋奎说的那个孩子吧?”
“嗯。”篱落点了点头,她知道宋奎曾经来找过他。
不,是公主的记忆里曾经有过这样一段。
“皇兄你这是在等什么人吗?”在顾笙曈刚被宋奎捡回一条命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一个人在窗前徘徊,那人就是她的十五岁皇兄顾炎城。总是巴巴望着窗外,不眠不休地等着·······。
“我在等一个神仙,一个能让曈儿长命百岁的神仙。”他总是这样对她说,然后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那时她不懂以为是真的,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兄长等的那个人就是去南楚找韩一的宋奎。
当然他没有再出现,因为在回北凉的路上就遭遇不测了。
想到这里篱落突然有些难受,若不是纱布绑着眼睛怕是要哭出来。
当篱落回忆过去的时候,老人也终于想起为何“顾笙曈”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了。
记得七年前宋奎曾带着女儿匆匆来丰林郡找过他,说有人对北凉的公主“顾笙曈”下了与当年先皇后娘娘同样的毒,而且分量极重,若不是那孩子在娘胎里就承受过此毒怕是必死无疑。
所以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以毒攻毒暂时吊着她的命,然后匆匆赶来找他商量,看能否为那孩子研究出一个续命的方子来。
结果俩人花了两个月时间才终于研究出了一套方子。
那方子至今想来都让他不寒而栗,因为那可是他们这辈子写的最毒的药方,简直比当年的独孤圣宏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后来突闻宋奎父女俩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不测,一个死一个失踪后他就断定那孩子已经活不了了,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就是眼前的这个丫头。
而更加让他恍然大悟的是,他以为她天生自带寒症与皓阳天生的热证有异曲同工之妙,简直就是绝配。结果却没想到她就是北凉先皇后娘娘肚子里那个可怜的孩子,这实在让他不免有些唏嘘。
“什么孩子?”就在老人望着篱落倍感心疼的时候,秦夜冕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难道宋奎也救过你吗?”
“也”这个字威力巨大,一入耳中立刻如同一个木鱼重重敲在篱落的脑壳上,差点将她直接敲成精神分裂症患者。
前一秒还沉浸在过去的感动里,后一秒已经惊得能吞下一个鸡蛋了。
尤其男人还故意在“也”字上加重了语气,俨然带着试探和疑惑,同时那紧紧握住她手的力道更是让她倍感惊慌。
“我······。”篱落吓得快速抬起头来,结果发现自己的眼睛正蒙着纱布什么都看不见,而男人的神情更是无从知晓,于是立刻手足无措起来。
心想,这个时候装聋作哑还来得及吗?
结果男人并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机会,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同样是阴毒?同样是八岁?你与公主同时被人下了毒,然后被宋奎救了吗?”少女的慌乱并没有逃过秦夜冕的眼睛,尤其那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居然轻轻颤抖起来,这让他不免更加疑惑起来。
“我与公主从小交好······每次她去宫里都会带上我······所以我······我······。”篱落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心直口快。嘴里胡乱编着,脑子却一个劲地想若是现在能吐出一口血来就好了。
“所以在她吃东西前你都会先尝一尝食物·······所以当年中毒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你······所以你身体里的毒全是为了保护她才中的?”
“·······?”篱落懵了。
自己编不下去的地方男人居然编完了,同时还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个“身份”,一个为了保护主子连命都可以不要了的贴身侍女形象。
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顺着他这个话应下,可欺骗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尤其男人此刻的语气既心疼又愤怒让她倍感罪孽深重。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们的对话韩一总算听明白了,发现两人似乎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这丫头显然露出马脚让皓阳起疑了,于是忙适时打岔道,“救命要紧,旁的等以后再说。”
说真的,他发现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可一遇上皓阳就傻了吧唧的。
尤其此刻蒙着眼睛根本没发现皓阳那分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鬼话的表情更是让他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于是立刻将男人往边上一推道,“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他决定为这丫头保驾护航,毕竟她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带着满身的毒却还能活到现在的人,而且性子乐观实属难得。
被老人这么一推,秦夜冕立刻反应过来,于是乖乖起身退了一步将手里的杯子搁在身后的桌上。
只是心里的疑云并未减少,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此刻正乖巧地靠在床头的苍白少女,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
但很遗憾,这丫头蒙着眼睛低着头,好似在故意躲着他。
“说说看你是何时出现这种症状的?”老人的手一直没有离开篱落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问,“最近是否有人对你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