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当时除了一些年少和年老的,大多花家弟子都离开了,甚至连花家老祖宗都带着一帮老家伙跑去西北边关把关去了。
而花家堡当时除了当家主母花宿命在兴城坐镇之外,就只剩下几个孩子。花热血当年虽已年满十八,却早已是皓阳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所以等他们从京城回来得知消息已经为时已晚,找到人更是在几日之后。结果花家主母忽闻噩耗当场就晕过去了,其他人更是痛不欲生。
只是那时正值国破家亡之际,谁也没有沉浸在儿女私情里太久,草草了了后事之后就散了,而这事也被花宿命暂时瞒了下来。
亲事告吹,皓阳回了京,花热血留了下来。一是要照顾痛苦的母亲,还要照顾一王。而老祖宗和花小鱼则一直蒙在鼓里,直到战后回来才知晓此时,所以后来再想查已经不知从何查起了。”
“既然当时局势紧张,为何定要大人赶在这个时候定亲呢?”这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篱落不解。
“这个······应该是皇上有所顾虑吧!”
“什么顾虑?”
“皓阳当年才十五岁,南楚就是人才再不济谁会愿意让一个孩子去呢!”
显然是皇上想支开他,不让他上战场,所以秘密调了花家军北上。说什么定亲,无外乎就是找了个借口罢了,韩一心想。
“所以当时根本没有彻查此事?”篱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当时花家主母花宿命怕此事会影响花家军的士气,所以隐瞒了,只命了几个弟子去查,结果一无所获。”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唉,再大也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能查出什么来呢!后来据说追查的几个孩子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的,再也了无音讯了。”
“那暗门的人呢?当时为何不让暗门的人去查?要叫几个孩子去查?”显然那些孩子查到了什么,篱落心里这样猜测。
“那时哪还分什么暗门和花门,都是花家军全上战场了。”老人无奈道,“当时连我这个糟老头都去喽。”
不过他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救死扶伤,主要是为了皓阳的身体。
这样看来七年前的南楚可谓是四面楚歌,好在后来打赢了,否则怕是早就被分割的一块都不剩了。
想到这里,篱落心里不免唏嘘,不禁想起顾炎城这么多年来在北凉边关所做的贡献,便很是心疼。
从一个懵懂少年到一个成熟男子,整整七年他一直身陷囹圄无人帮衬该是何等悲苦。
国将不国,家亦无家,除了一身肝胆,怕也只留那虚名在刀尖上舔血寥藉衷肠。
若是北凉也有一支花家军该有多好,是不是情况就会好很多呢!她不禁这样想。
“暗门里的人既然是从花家弟子中选拔出来的,为何要由南楚太子来当家?”篱落感觉这事也挺不可思议的。
毕竟哪个武林世家会如此大方的将自家的弟子交出去由朝廷来管控呢!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这事说来话长·······。”老人似乎不愿多说,突然起身走开。
“那就长话短说。”篱落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她没让他有机会回避,毫不客气地截了他的话道,“从你、花家老祖宗、万老爷子、程老爷子和已经故去的·······高高在上的人说起吧!”
说真的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还藏着掖着,真是不厚道。尤其对她这个听故事的人来说,听一半不说就等同于谋杀。
谋杀一个未成年的热情和好奇那是何等的罪过,简直难以接受,她心中如此腹诽。
“你这死丫头,知道的可真不少。”韩一显然没料到她居然还知道这些,忍不住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后拖着略有些踌躇的脚步再次在桌边坐下,然后拿出腰上的烟斗和烟袋摸索着开始装起烟草来。
老人的动作并不熟练,一看就是个生手。
丝丝烟草在他手里十分跳脱,漏出指缝的挺多,掉到地上的也不少,可他却毫无所觉。
那若有所思的眼眸里的浊黄和脸上掩不去的老年斑,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暗沉,分明写着“思考”二字,让篱落不敢贸然开口。
但老人拿烟斗的手却极为不同,这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知道是因为常年和药材打交道没干过农活的缘故,还是服用过什么特殊药物,他手上的皮肤显然与年纪有些不符。
虽不娇嫩,却很白皙,除了皱纹没有一点老年斑,与那把看起来极为高端的褐色雕花烟斗放在一起倒也十分匹配。
这是篱落第一次见他抽旱烟,之前都只是闻其味却未见其人,所以此刻看见这烟斗不免有些好奇。
“这烟斗看起来不像凡品。”既然他犹豫,她也不急着逼他。毕竟有些事说与不说不是靠逼就能逼出来的。
篱落的话在寂静的屋内响起,不轻也不重,却让老人的手莫名顿了一顿。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刚想点火的动作无故停了下来。
“这是当今圣上赐给老夫的。”老人说着,没有点火就移到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像真的在抽一样吐了一口隐形的烟圈。
那模样十分惬意,让篱落甚是感动,知道他这是因为她才放弃了在室内抽烟的想法。
“当今圣上是个怎样的人?”她突然很想知道先皇后娘娘一直念念不忘,到死都不愿放下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
虽然这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