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篱落本不想将这事和盘托出,可眼前的男人越是袒护,她就越是无法冷静。
就在他不由分说让她道歉的时候,心中怨恨的种子早已从胸口破土而出了。哪怕明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她就是忍不了,也不想忍,更不愿忍。
少女的声音算不上响,更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嚷嚷,可她的话却很重,如爆竹在耳边炸响。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花小鱼,脸色瞬间就黑如锅底了。
而其他人的脸色也同样难看,除了秦夜冕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心疼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弄雪”忽闻她落湖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喝多了的缘故,结果没成想居然是被人推下湖去的,这怎能不令她惊讶!
只是花家堡里有谁对阿篱恨之入骨想要夺她性命,她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人来。
毕竟她与花家堡有恩,是花花的救命恩人。即便公公为人刻板,看不惯她平日里豪放不羁的做派。
比如前一日她病了还上房胡闹,这事若是搁在花家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免不了责罚。可这事到了她身上,公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刚才在“明镜湖”的一幕,公公也并没有将“后山不得喧哗的规矩”落在她身上,可见多少有些容忍,就算当时她的理由很充分。可这事若是落在别人身上,哪的客人也免不了会被狠狠数落一番,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被放过。
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有谁胆敢如此明目张胆行凶,而且还在花家堡前山。
要知道花家堡弟子除了轮值到前山来其他时候不得入内,而且必须在规定时段内完成该做的事后就得立即回去,否则就要受到责罚,当然师傅们则另当别论。
而那日宴席里的人除了花家人就是师傅们,所以阿篱的话无疑将矛头对准了他们。
所以此刻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哪怕在影从“弄雪”回来后一直欲言又止又古古怪怪的神情里早已肯定自己猜想的秦夜冕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其实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本想揣着明白当糊涂,暂时委屈她一段时日,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可没成想他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得及她先是跑去“明镜湖”胡闹,后又在这里撺掇傻子离开,搞得他不得不出声制止。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太急居然将她给弄疼了,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时的双腿居然带着颤抖。而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她对他的恨意居然如此明显。质问他的话加眼眸里明明白白的“我恨你”三个字,更是令他心如刀割。
“一派胡言!”
就在秦夜冕怔愣之际,花小鱼一声厉喝如闷雷炸响,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小小年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花家堡可容不得外人栽赃。”
“就是!可别仗着自己是六小姐的恩人就自视甚高,要知道辱没朝廷命官即是死罪,可何况是诋毁花家堡,那可是罪加一等。”
“真是不知好歹。”
“可不是!”
“算了算了,只是个孩子而已,兴许就是气头上的胡言乱语罢了,打个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就行了。”
“算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哪里受得了三十大板······。”
师傅们你一言我一语,显然有被气到的,也有对她不乏怜悯的。
可不管是数落她的,还是可怜她的,这些话句句充斥着对她的判决,而非公正。甚至没有一个相信她的人,也包括眼前的男人。
那一脸不置可否的阴沉,简直比那么人更可恶。于是篱落冷冷望着这些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们,突然有些好笑。
当然她也确实笑了,而且笑得毫无顾忌。
哪怕明知道花小鱼似乎还在考量该如何教训她,但她却丝毫没有惧意,差点将眼泪笑出来。
直到好不容易笑停了才冷冷问道:“不知道各位师傅是以什么来断定我说的话不是真的,而是栽赃?”
篱落的语气带着讥讽,瞬间激怒了几个师傅,只见其中一人不甘示弱回怼道:“宴会早已过去一日,你若真是被人推入湖里的,为何不早说?”
“是啊!就因为这事过去一日多了,就认定我是栽赃?那我倒想问问,你若是我你敢第一时间将这事和盘托出吗?难道不怕被灭口?”
“放肆?”篱落的“灭口”二字一出口,彻底激怒了花小鱼,只见他的眼睛倏然一眯后打了一个响指,好像终于做了某种决定。
随即几个身穿蓝底白边练功服的弟子突然跑了出来。
至于从哪里跑出来的,篱落根本来不及看就被团团围住了。
但她没有害怕也没有生气,而是淡定地问了一句,“听说南楚天子公正不阿,历朝历代中更是不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律法。那阿篱到底犯了什么罪?请小鱼将军明示。”
篱落此话一出,花小鱼愣住了。
他没料到她会这样问,当然也不曾想过要给她定罪,只想责罚一下而已。
毕竟作为花家堡的堡主他讨厌破坏规矩的人,但又自诩是一个公正的人。
可如今突然被人拉出来与天子相比较,他突然惊觉自己似乎有着断章取义之嫌,且有失偏颇。
于是为了杜绝被人诟病,他思虑一番后道:“论罪倒淡不上,可花家堡有花家堡的规矩,阿篱姑娘破坏花家堡规矩自然是要受责罚的。而刚才姑娘所说之事花家自然也会调查清楚,若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