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来了,花家堡必将掀起狂风巨浪·······。
想到这里,秦夜冕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花家堡是不是摊上大事了?”
就在他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盯着手里的茶杯默不作声的时候,老人开口了。
声音里有猜忌,而更多的却是笃定,尤其那若有所思望着他的眼神通透清明,让秦夜冕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见他没有作声,老人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然后又定定地望着杯中的茶叶良久,才再次开口道:“是与推阿篱姑娘落水的事有关吗?”
其实在“花落谁家”从韩神医那略显得有些含蓄的话里听出皓阳与阿篱姑娘的关系后他的心里便多了些忐忑。
尤其刚才皓阳的那声谢谢,更是道出了心声,这令他吃惊的同时心里的担忧也不免更甚。
因为花家的几个孩子别人不了解,他却很清楚,秉性更是了如指掌。可毕竟他不是亲祖父,有些事只可提醒,不可越矩。
所以回花家堡的第一件事,他就想去找花小鱼好好谈谈。
结果刚回后山就听说了阿篱姑娘被责罚的事,后来更是无意间听到了这个可怕的消息。
当时几位师傅正在窃窃私语,在猜策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莫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所以想也没想便跟着去了,结果就遇上了花小鱼正带着才叔去葵花台,这才有了后面说的那番话。
“有关,但并非重点。”
秦夜冕没有瞒他但也没有细说,在他看来花家堡除了老祖宗就属他最值得信任。
可再信任他也不能和盘托出,因为家不是个讲理的地方,还伴有或多或少的亲情。尤其他这么一个重感情的人,若真能大义灭亲又怎会有这么多年为花家后人兢兢业业的时光。
所以他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只希望当他知道一切的时候能坦然接受和面对,因为家不是法外之地,任何地方都不是。
男人的话说的含蓄而婉转,但老人还是听懂了,握着茶杯的手用力紧了紧。
因为他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居然还不是重点,可想而知这事怕是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事儿大吗?”老人屏住呼吸望着他,满眼都写满了忧愁。
“按小里说,是欺瞒,按大里说,是欺君。”
“欺君”二字一出口,老人的手剧烈一抖,抖落了一地茶水。
淡黄色的茶水和着鲜活莹绿的茶叶瞬间在地上晕染开一滩水渍来。
尤其两片刚才还翻滚在杯里的茶叶,突然扑在混浊又暗沉的水渍里再也没了生气,让人看着不免唏嘘。
“可否网开一面?”
很久之后,老人艰难出声,声音里多了些祈求和颤抖。
“这事或许与七年前有关。”秦夜冕答非所问,他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还有很多事没有查清楚。
“你是说与怜影的死有关?”老人越发吃惊了,嘴里突然念念有词道“这怎么可能”,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你不觉得怜影的死很蹊跷吗?”男人点到为止,没有说更多关于花怜影的事。
“是很蹊跷·······确实很蹊跷。”老人又开始轻声念叨起来,念着念着突然来了一句,“莫非你怀疑花家堡当年·······。”
话没有说完,老人沉默了,因为他想起了七年前的事。
战事平息之后,他和老祖宗就知道了这事。
当时两人都受了不小的打击,老祖宗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回花家堡后才终于打起精神。
那时花小鱼还没王尚未清醒,他们一时找不到可以询问事情经过的人。只从热血嘴里听到些关于后来的事,而失踪之前的事却一概不知。
直到后来花宿命清醒了才知道当时派了几个少年去找,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那是在热血和皓阳回来之前。
当时知道这事之后,老祖宗就想着手去查。
结果花家军死的死,伤的伤,原来的“暗门”弟子和暗庄早已人去楼口,想找到那几个孩子根本不可能。
而且那时到处都在打仗,死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这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而“暗门”得以恢复是在皓阳三年后从边关回来才重启的,因此这事就更是无从查起了。
以至于从那时起他便耿耿于怀,懊恼自己当时若不同老祖宗一道去西北边关这事或许能幸免。
只懊恼也好后悔也罢都没有用,花怜王又受了刺激,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花家少了一个懂事的孩子,没有人能不心疼。
甚至连韩神医都伤心欲绝地离开了丰林郡,几年之后才回来,但他却再也不来花家堡了。
这次能在“花落谁家”见到他,是七年后的第一次,因此看着淡淡在他身边被兰馨姑娘医治,他心里很是感激。
“您心里可有可疑之人?”见老人目光深远,好似在回忆什么,秦夜冕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年去追查的那些少年后来一直音信全无,这很蹊跷。”至于花家堡里的其他人,他并不认为会如此大胆,毕竟当时除了那些个少年外,剩下的可都是些孩子。
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因为皓阳已经七年没有回来了,若不是什么重大的事,他想他不会再来这个伤心地,所以不敢妄自揣测。
“确实,所以最近暗大人一直在忙着调查这事。”
在秦夜冕提到暗的时候,老人的眼里迅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