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他打,就得和我打。”
“我倒是不介意动手,就怕你没命接我的剑。”
沉晦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是有威压压过来的,之前才刚卸下的负重感又一次落在了苏灵身上。
她抿了抿唇,见对方没有玩笑的意思,也就没再反驳什么了。
“师妹,你放心,我会轻些下手的。”
谢伏危只是好心提醒 ,可落在苏灵耳朵里莫名有种高高在上的挑衅意味。
她冷哼了一声,退后了几步与谢伏危保持了一定距离。
苏灵手腕一动,地上的月见立刻有所察落回了她的手中。
“不用。”
“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要是放水了我反而学不到什么东西。再说你如今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就算侥幸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她挽了一个剑花,手指缓缓搭在了剑刃之上覆上灵力。
“还请师兄全力以赴,莫要手下留情。”
苏灵是这么说的,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可是谢伏危听不出来,以为是刚才自己说要手下留情轻慢了所以苏灵,又惹得对方不高兴。
“我知道了。”
青年眼睫微颤,手不自觉蓄力握紧了剑鞘。
苏灵知道自己和谢伏危差距悬殊,于是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在谢伏危话音刚落的时候,她便引了月见直朝着他的面门刺来。
速度很快,却还是被谢伏危侧身轻易躲开了。
月见的剑影映照在他的眉眼。
可剑气一碰触到他,便成了数九隆冬的寒意,将周围一并冰冻成霜雪。
苏灵心下一惊,想要与谢伏危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她低头一看,她落地的那只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覆上冰棱,给死死冻住了。
而此时,从亭子绵延到整个山峰都被霜雪覆盖,草叶树木之上也是一层霜白。
只一瞬,入眼之处,天地之间都成了纯白光景,说不出的震撼。
苏灵还在感叹谢伏危竟然能用一息剑气将周遭转换天气,脖子便已经贴上了冰凉一片。
――那是不知春的剑背。
“师妹,承让了。”
说不挫败失落那是假的,谢伏危伤得那么重,结果还是只一剑便把她给解决了。
苏灵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没精打采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伤成这样我至少能在你手上走上个十来回合的,结果这才剑刚出就定胜负了……”
“你的速度其实很快,我刚才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谢伏危将不知春轻轻推送入了剑鞘,周围寒气一下子消褪了完全。
苏灵脚上的束缚也解开了,能活动自如了。
“但是你对你的剑还不熟悉,修为也尚且不够。你暂时还带不动它,发挥不了它百分之一的威力。”
苏灵自闭了,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命剑叹了口气。
“可我如今刚筑基不久,想要短时间提升到和你一般境界比登天还难。”
“不过我如今虽打不过你,但是接住你一剑应该还有希望的。”
她只丧气了一会儿,便又引剑出来。
“谢师兄,再来!”
谢伏危见苏灵并未泄气,甚至还有越挫越勇的趋势。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些,正准备引剑再过去。
“等一下。”
沉晦手撑着下颌,眯着眼睛看向少有和谐相处的两人。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这剑应该和清竹峰那药老的小徒弟是一对半身剑,既是双剑,你这么练着自然不好提升。”
“伏危,你说要不我去把这剑的情郎和主人叫来如何?”
谢伏危覆上剑柄的手一顿,愕然地回头看向了沉晦。
青年的脸色本就因为受了伤很是苍白,如今因为对方这话更是没了血色。
然而沉晦像是没瞧见谢伏危的反应似的,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杯盏的边缘。
里面的茶水滚烫,水汽也氤氲,衬得他地模样很是朦胧神秘。
他抬头看向面色沉郁的青年,又看向了同样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苏灵。
沉晦眉眼弯起,眼波柔软。
让他本就俊美的面容,因为这一抹笑意显得更加赏心悦目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薄唇吐露的话语却如三月天骤回腊月寒冬。
冷得谢伏危浑身冰凉,好似一瞬抽离了周身所有的气力。
“毕竟这双剑双剑,还是需得成双成对才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