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让自己的嬷嬷带着人,送小女儿和田瑛娘回她们回去梳洗,把其它人也打发走了。沉着脸,把跟赵煖一起回来的袁嬷嬷叫了来。
袁嬷嬷是她娘家的陪嫁,女儿回南方时,让她跟去照顾。
侯夫人一腔怒火顶在脑门上,笔直的坐着,恶狠狠的盯着进来的袁婆子。
袁嬷嬷进来就跪在那里“夫人,老奴回来了。”
侯夫人也没喊她起来,胸膛起伏,半天不说话。
袁嬷嬷吓得一身汗“夫人,是老奴的错,没照顾好四小姐。”
“我要是不找你来,你是不是就不说了?!”她猛一拍桌子。
她第一眼看到了女儿,就注意到了她的衣裳,竟然那么寒酸!
第二眼就是看到了她的气度,那么明显的小家子气。。。。
就算是在路上,穿好衣裳不方便,那进了城,也该在车里换一下啊。
就算鞍马劳顿的忽略了,那么路上穿的衣裳,也不应该是这样的。都应该是上好的细棉,薄厚搭配着,裤腿和袖口收紧,再加上宽大的裙子,最外面再加件带帽子的大斗篷。这样,冷热有风有雨都不怕,也不会担心意外走光失了清白。
这也不是多深奥的东西,袁婆子跟在自己身边能不知道?
她就这么忽略我的宝贝?!
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穿戴的,比家里得脸的丫头都不如!
真是岂有此理!
更让她心疼的是,小女儿的表情举止,小气畏缩,一点大家小姐的气派都没有,对每个人,都带着份讨好,笑起来都假的厉害!
她心如刀割,指着袁婆子骂。
“你这个狗奴才,我是放心你,看重你,才让你跟了小姐去江南。你儿子留在京城,干的都是最轻省最体面的活,现在他娶媳妇生儿子一切顺当,府里有多少人羡慕?我这么对待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啊!?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立刻把你一家子都拖出去打死!”侯夫人脸都变形了,哆嗦着,真气坏了。
“夫人!是老奴没本事,护不住小姐,对不住夫人的信任,可老奴真的是没办法啊,老奴抗争过,小命都差点丢了啊!老奴死了不要紧,可是小姐谁来管?万一出点事,老奴死都白死了啊!呜呜。。。。”
袁嬷嬷磕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侯夫人都没听明白“你,你胡说什么?疯了,疯了,什么死啊活的,你说的这是什么疯话?”
“夫人啊,咱们家几位太太,如狼似虎一般,咱们小姐的东西,都被她这几个舅妈们要走了啊!夫人哪!奴婢不敢说啊,命都差点没了。。”
“你胡说!我嫂嫂不可能做这种事,更何况还有我娘管着,你竟敢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是真的啊夫人,都到这份儿上了,老奴哪敢撒谎?”袁嬷嬷抬头诚恳的说。
侯夫人还是不敢相信,但她想了想“你起来,仔细的跟我说!”
袁嬷嬷磕头起来,擦擦眼泪,把事情慢慢的道来。
原来,侯夫人的父亲当初巴结着定南侯府,谋了不少好处,最后还把女儿嫁了进去。
她兄弟们,不管嫡庶都跟着沾了不少光。有谋外放的,也都是好职位,考学的找到了好老师,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少。
本来一切都顺利,但是她父亲在京城住时间长了,感觉各种不舒服。气候不好,风沙太大,水质太硬。没风景,吃的不顺口,东西又贵。
想起老家,灰顶白墙,丹桂飘香。小桥流水,佳人软侬。更别提各种河鲜,四季蔬菜,满巷飘香的黄酒了!光想想,就受不了了,所以最终决定回了老家。
回去后春风得意,整修扩建了家院,职位也顺畅,于是每天吃喝应酬不断,酒喝得越来越多,偶尔一病,很快的去了。
老太太自幼与丈夫相识,十五岁就成了亲,一辈子,所有事情都听丈夫的。丈夫这一去,她主心骨没了,很是难过,病了一场,人就有些糊涂了。家里所有事,就都由大儿媳妇来管。
赵煖去的前几年,家里对她很好。
不说定南侯门第高于家有好处,光这个小姑娘每年带给家那么多银子和东西,就让家里日子富裕得多!
大家都哄着,供着她。
然后就到了赵煖五岁的时候,快到她生辰时,侯夫人给侯爷去信,让给赵煖找些珍珠送去,小姑娘扎一头珠子,多好看?!
侯爷哪管这事儿?吩咐赵煊,赵煊转脸儿吩咐手下,在库房寻些珠子,装到袋子里,送去了。
给赵煖的数量多些,个头大些,品相好些。
给其它表姑娘每人十颗,稍差一些,也差不了多少。
袁嬷嬷把珠子串了线,给赵煖系在头顶发辫根上了。
赵煖本就长得好,这一下,更好看了,跟个小仙女儿一样。
家里大舅舅的庶女,跟赵煖一样大,长得也很好看,自幼聪明,好拨个尖儿。得了珍珠,宝贝似的,她姨娘好好的保存起来,跟她说,将来给她镶首饰上。
结果她一看赵煖,那么名贵的珠子,只穿上线,随随便便就绑在头发上了,心生嫉妒。
她年纪小不明白事儿,只感觉这个病秧子表姑娘,比自己这个正家儿的小姐过得还好,谁都敬着,吃穿用度都比她强!
她不服,小姐妹们在玩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把赵煖头上的珠子解开了,绑自己头发上了。
等袁嬷嬷发现,找她要时,那小姑娘挺厉害,小嘴儿叽里呱啦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