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密看着焦急,柱子的样子像是亚硝酸盐中毒,必须尽快催吐才是。
顾不得更多思量,程密拿了双筷子就往柱子的嗓子眼捅去。
温婆子看程密的动作,一把夺走筷子扔到了地上。
“你个憨婆娘,拿筷子干什么,这水还没灌进去呢?你这是想要了孩子的命呀!”
“不是我要了他的命,再不催吐,他就真要丢命了!”程密推开温婆子,直接上手扣了起来。
终于,柱子受不住手指在嘴里的搅动,“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程密赶紧把柱子的身体掰过来,让他趴在自己大腿上,然后一边拍背一边揪着后脖颈。
“温婆子,快拿水过来,这会儿该补水了。”
温婆子看程密做得挺有章程,也就按着吩咐赶紧帮柱子喂下了半碗水。
喝水以后,柱子又起身吐了一次,继而又咕噜噜喝了半碗水,才沉沉睡去。
众人再看去时,虽然柱子脸色还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那手脚和指甲的颜色总算恢复正常了。
“多亏程氏下手快,不然这孩子要麻烦了!”
“是呀,这柱子爹妈可得好好谢谢程氏!”
“咱这孩子今天都糟了大罪了。”
程密朝着大家点点头,“谁看到孩子生病都着急,咱都是做爹娘的,那心情是一样的。”
正说着,大门哐当一声响了,柱子他爹娘冲进门来,扑到了炕边,抱着柱子就是一顿摇晃。
“柱子啊,你这是咋了呀!你可不能撇下娘呀?我这苦命的娃呀!娘以后可再也不逼你学习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众人:……
这都是哪跟哪呀。
“娘,我难受,我还要睡。”
柱子被晃地七荤八素,程密赶紧上前扯住了柱子娘。
“柱子是睡着了,让他歇会,再晃又要昏过去了!”
柱子娘这才住了手,放声哭了起来。
“我这苦命的娃呀!”
旁边其他娃的爹娘七嘴八舌地拉着劝,并跟柱子娘讲了刚才柱子的惊险。
“我这苦命的娃呀!娘还以为是我逼你学习你想不通了,原来是糟了这么大罪啊!”
柱子娘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程密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朝程密磕头。
程密赶紧上前扶住柱子娘那过火的动作,她可真受不了这个。
“程氏啊,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哪,我一会拿一百斤猪肉去感谢你!”
程密:……
难道是今天的猪肉送去县里没卖出去吗?给我这么多不得臭了?
柱子娘被程密拉起来之后,转头又冲到苏放面前去质问。
“苏先生,枉我叫你一声苏先生,我家这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弄成这样子,孩子们吃了啥吃成这样?”
苏放一脸无辜,“还没调查清楚,不一定就是我学堂里的问题,柱子娘,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你还让我冷静?感情躺床上的不是你家娃是吧!”
柱子爹拿着他那明晃晃的杀猪大砍刀往桌子上一砍,“必须查清楚!”
大砍刀的刀尖没入桌板一寸余深,刀身则颤巍巍的晃动着,半天没消停。
铁憨娘、大牛爹看着那大刀,更是群情激愤,一边扶着自己家娃,一边嚷嚷,“对,查不清楚今天没完!”
苏放用眼神询问徐氏,徐氏赶紧站出来给大家鞠了一躬。
“各位乡邻,这孩子们的事我们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学堂今天中午和往常一样,吃的是烧饼,喝的是白开水。
烧饼是一早上炉子里新做的,菜也都是孩子们往常吃的,大家都在学堂里吃了那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的,也不至于今天才出问题。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今天吃的这烧饼,是昨天晚上程氏揉的面,今天早上她和我一起烙的饼——”
程密正听得专心,没想到徐氏转了一圈,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嫂子,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是我给孩子们下了毒似的?”
徐氏连连摆手,“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众人:……
这话一说,众人看向程密的眼神更多了一丝怀疑的意味。
能在学堂里上学的,大多是村里还有点富的家庭,光程密招待的那三个娃,就来头不小,柱子家是养猪的,大牛的爷爷是族长,铁憨家是打铁的。
更别提还有大地主苏大拿、酿酒张和豆腐钱家的娃。可以说,村里但凡有头有脸的都把孩子叫来这里上学了。
所以把他们的娃放倒了,这个罪名着实不小,相当于把村里的主要人物都得罪遍了。
苏大拿瞥一眼程氏,就开口了,“程——程氏,是——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手脚?你——你怎么会——会来学——学堂做——做饭?”
感情还是个结巴地主。
那边大牛爹四处转悠,掀开孩子们吃剩的半块烧饼惊呼起来。
“这烧饼怎么都生虫了?我还当是黑芝麻!”
铁憨妈也接过饼查看起来,“对呀,这饼怎么这么黑!苏先生,你们给孩子们吃的一直就是这种饼吗?!”
苏放急得脸上青筋暴露,他狠瞪了徐氏一眼。
徐氏对着众人粲然一笑,“大牛他爹,这面里偶尔有个虫子那不是正常,这大热天的,谁家面里不爬几条虫子,再说虫子也吃不死人呢。
每月就那么点伙食费,我们也得考虑开销不是,你们要都嫌这面黑,往后我们再加点钱,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