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被狱卒总领拖着进了偏殿。平日在囚犯面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狱卒总领,如今连头也不敢抬,在桓姚的女官通报之后,老老实实地趴跪在地上叩首请安。
司马道福不由自主地看向桓姚。她的容貌和五年前相比,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甚至更加的璀璨夺目。或许是已经为人母,她的气质清逸之余又多了些不经意的妩媚与母性的温柔。她优雅而略有些慵懒地端坐在上阶,衣饰华贵简单,却又恰到好处,整个人如同被微光包围的神女,凌空在高高的云端漫不经心地俯瞰人世。
这就是历史上那个风华绝代的桓皇后吧。不,这一直就是那个桓皇后。只不过她自己太过妄自尊大,竟然会妄想从桓皇后手里夺走楚□□。两代帝王独宠的皇后,华夏五大古典美人中唯一一个一世尊荣到薨逝的红颜祸水,岂能是善与之辈。
如今她什么也不奢想了,无论要她做什么,只要能脱离这牢狱之灾,她都求之不得。
司马道福打量桓姚的同时,桓姚也在打量她。五年多不见,她简直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畏畏缩缩,蓬头垢面的女人是当初那个春风得意的司马道福了。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竟不行跪拜之礼!”桓姚身边的知夏呵斥道。
司马道福回过神来,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皇后娘娘千岁!请娘娘恕罪!”
如今她早不是当年将那个心如天高的司马道福了,五年的牢狱生活,磨掉了她所有的骄傲。
“罢了,起来吧。”桓姚那清灵如山泉流动又略带软糯的声音响起,她随意地挥了挥手,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屋里只留了知春知夏和另外两名会武的女侍卫,然后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罪妇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司马道福恭恭敬敬地回道。
桓姚勾了勾唇角,司马道福会不会真的如她所说这般诚实未可知,不过,总是有办法让她说实话的。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二嫂,便觉得二嫂与周围女子格外不同。”桓姚的第一句话,就叫司马道福心惊胆战,她没想到,幼年的桓姚竟然就这么敏锐。又听桓姚道,“后来在会稽王府便听人说,二嫂自从十四岁那年坠塘,发了高烧醒来,便多了许多怪异言行,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那句“换了个人”几个字说得尤为意味深长。
“二嫂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司马道福额上有些冒汗,她从没想过,桓姚会问这种事。这些年,她一直所设想的,也不过是用自己所知道的先进的知识或历史大事件以及相对于这个时代的新奇点子来换取人身自由。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罪妇不过是大病一丑,脑子开窍了不少,是以才变了些性情。”司马道福妄图用以前哄骗徐氏与身边的丫鬟婆子等人的借口来搪塞桓姚。
桓姚早就知道真相,怎么会上当。她如今问这个,只不过是为了震慑司马道福,让她后头老老实实回答她所想知道的问题,不敢耍花样而已。
“哦,我倒不知,人病了一场就能对许多原本一窍不通的事情无师自通!”桓姚似笑非笑看着她,“或者,二嫂也可以解释一下,你在秋荫院时那装满了诗词的檀木盒子?或者,你那未卜先知的本事?”
司马道福心中一颤,桓姚竟然会知道她放在秋荫院的盒子。她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曾经成天幻想穿越,背了很多诗词做准备。但诗词歌赋一类的东西,毕竟只属于短暂性记忆的内容。她来不久后,担心自己忘记,便全部拿纸写了下来,用一个檀木盒子装着,钥匙随身携带。每次需要用到诗词的聚会前,她都会温习几遍,以便到时候根据需要“信手拈来”。
如果桓姚知道那个盒子,必然是已经收服了原本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自然对她才穿来时那些在当代人看起来很怪异的举止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也难怪会对她有所怀疑。
“皇后娘娘所言,罪妇不明白。”司马道福继续装糊涂。她也是怕被人知道魂穿的事情被拉去烧死的。就算她说出来,灵魂穿越这种事,桓姚会相信么?
“不明白?”桓姚略有些嘲讽地问了一句,然后懒懒起身,“本想好心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离开天牢,看来,二嫂对此是毫无兴趣,那我也就不多事了。”说着,便准备离开。
她很清楚,如今的司马道福想要什么。她不介意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换她想知道的答案。
司马道福闻言,顿时就慌了。若真的错过这次机会,她可能要老死在这天牢里了。
“不,不!娘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什么都说!”
“你真想好了?”桓姚不信任地看着她,似乎随时都可能反悔。
“是!”司马道福的神色很坚定。
“好。这是最后的机会,若你有所欺瞒,那便休怪我无情了。”桓姚的眼神,似已经将她看透了一般,“你放心,我既然来问你,便有的是办法验证你所言真假。刑讯测谎的手段,想必你不会愿意去试一试的。”
“罪妇万万不敢!”司马道福惶恐地磕头。
“如此,便先说说你的来历吧。”桓姚依然选择拿这个来试探她。
司马道福犹豫了一瞬间,看到桓姚身边的知春凌厉的眼神,立刻畏缩了一下,老老实实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