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梅君是煋阳离开了许久才来的,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古鬿道:“抱歉,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
古鬿并未说话,心里想着:我并未生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对话方式竟然可以做到一个人说一个人想,红石梅君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阳儿肯定会憋不住跟你说,不让她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跟别人说这些,实在抱歉。”
这两日古鬿也大概能看出红石梅君是什么样的人,没必要说,确实是有些像他的性子,心里笑了笑:若想赔罪就多给我些梅子酒吧。
红石梅君无奈摇了摇头,此时天色渐黑,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酒瓶发出碰撞的声音:“今天是天界难得的月圆之夜,若仙子不嫌弃,陪我观赏观赏?”
说完他就自己先飞上了房顶,把两壶酒放在一旁,自己并没有打开。
没过一会儿古鬿便上来了,坐在一旁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你怎么不喝?”
“我不会喝酒。”红石梅君回道。
古鬿震惊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个怪物似的:“难怪,你酿的酒除了梅香味浓,酒味淡得像水。”喝了两日了一点醉意也没有。
“天界的月亮,两千年才圆一次。”红石梅君望着月亮淡淡开口说着。
天界的月亮跟人界没有什么分别,唯一的差别就是要大些,古鬿知道人界时常月圆,却不知道天界要看一次月圆要等两千年,问道:“为何这么久?”
红石梅君摇了摇头,感慨道:“大概是觉得天界之人不配团圆。”
古鬿嗤笑了一声,觉得红石梅君说话太过抒情了些,又灌了一口酒:“我看这偌大的梅林好像只有我们三人,为何这么多院子?”
红石梅君盯着月亮没有回答古鬿,嘴角牵起了一丝苦笑,古鬿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提到了他的什么痛处,于是喝着酒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望着月亮。
古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梅子酒虽然酒味淡,但连着喝了足足两三日的古鬿还是醉了,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古鬿还是如往常一般躺在梅树上,红石梅君又在飞来飞去施肥。
煋阳说红石梅君不让她再去抓银白兽,为此她伤心了很久,红石梅君为了哄她高兴,准她这两日不用练字,此时正在古鬿躺着的梅树下挖着土。
“咦?真奇怪?”煋阳一边挖着土一边念着。
古鬿没再喝酒,想着在别人地盘上总喝醉也不像样,拿着一本画册看着,听到煋阳在那碎碎念问道:“怎么了小煋阳,是不是把你天沐哥哥的梅树给挖穿了?”
煋阳使着劲:“不知怎的这这土挖不开啊~”废了老大力气都挖不开,煋阳放弃,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
古鬿笑了两声:“难怪梅先生要这么严厉约束你,你这法力确实忒弱了。”翻身下树,古鬿准备给煋阳示范一下什么叫做挖树,抬起的手刚要落下,身后红石梅君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两人对视一眼,心想完蛋了,人人都有逆鳞,想这红石梅君的逆鳞怕就是这心爱的梅树了。
只见古鬿挥了挥手把煋阳挖出来的土又重新填回去:“我我可没动,给你埋回去。”
身后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煋阳和古鬿十分有默契的回头对着一脸严肃的红石梅君讪讪笑着,两脸讨好。
原本以为会被训一顿的两人战战兢兢蹲在地上,只见红石梅君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古鬿说道:“司命在外面,找你。”
随后又是拉着煋阳走了,古鬿耸了耸肩,原本以为两人起码也是有了在月下谈心的情分,却还是这么半分面子也不给,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外走。
司命换上了经常穿的男装,头发也束了起来,古鬿走过去拍了拍司命肩膀:“好久没看你这么穿了,还是这么看着舒服。”
“我还想着能进去瞧瞧呢,竟叫我在这等着。”司命十分委屈的望了望梅林里。
古鬿笑道:“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去也好,你是没看见,我就是动了动他梅树下的土,一张脸臭得像火兽拉的屎。”
腰间石铃晃了晃表示抗议,仿佛在说:我不拉屎。
司命收起了一脸羡慕的表情,严肃了几分对古鬿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古鬿侧耳聆听,有什么忙是非要来找她的,她看着司命,一脸我知道你就是想来搅扰我逍遥日子的表情。
“我想让你去趟人界。”司命说,古鬿的表情僵了僵。
司命知道古鬿会是这样的表情,若不是实在脱不开身,又因为古鬿曾是凌妙,她不会来找古鬿。
司命解释道:“若不是煋灵让我在天界重新寻找雨师人选实在脱不开身,我不会来找你。”
“什么事?”古鬿问道。
“人界的天盛朝就要灭亡,但不知为何兵临中京城后,中京城迟迟不能破,那崇国小皇子是命簿选中之人,按理说早该破城,我怀疑有非人力干扰。”司命知道古鬿对那中京城皇帝有怨,让她去帮助城灭也算是报了仇了。
“不是有那个白元吗?”司命说过人界有一个白元神君看守。
“那皇帝虽然快要死了,但始终身带真龙之气,白元虽然已经成仙,但曾是妖出身,没法近他的身。”司命知道古鬿是会去的,古鬿的脾气,能亲眼看见曾经讨厌的人死在面前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她肯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