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儿一走进茅厕,便迅速脱下了外面穿着的粉红色衣裙,扔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青色的襖和罗裙,然后她便开始慢慢地撕下自己脸上贴着的一层皮膜,露出的居然是禇瑛的脸。
禇瑛将撕下的皮膜藏在了袖中的口袋里,然后迅速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之后她便悄悄地向茅厕外面探出了头。
没有人愿意一直盯着茅厕看,更何况等的时间一长,谁都会有些不耐烦,此时那丫鬟正背对着茅厕看向对面,禇瑛便趁着这个时机,悄悄地走了出来,然后迅速来到了那丫鬟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丫鬟被吓了一跳,赶快转过身来,看到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我是柳员外请来的裁缝,要去正院,你能给我带路吗?”禇瑛说。
“正院就在那边!”丫鬟说着指向了一个方向,“我还要等我家夫人,不能给你带路。”
“那好吧,我自己去!”禇瑛说着便离开了那里。
禇瑛早就记清了方位,很快便来到了大门口。门口的仆人看着她面生,正要开口询问,却听禇瑛说道:“老爷让我去给夫人买几件头饰回来,马上就要用!”
仆人一听是老爷让去的,而且是新夫人马上要用的,便不敢阻拦了。
许久之后,四个丫鬟才拿着禇瑛扔掉的东西跑到了柳员外的面前。
“老爷,不好了,夫人她……不见了!”丫鬟胆战心惊地说。
“什么?我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吗?你们四个人看着还能把人给弄丢了?”柳员外吼道。
“她去了茅厕,就一会儿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柳员外气急败坏地夺过了丫鬟手中的衣服,揉捏着那两件杨柳儿之前所穿的粉色衣裙,似乎想把这几天憋在身体里的劲儿都宣泄到上面去。突然,从衣服里面掉出来了一张字条。
只见纸上写着几句话:“这世上除了女色之外,还有许多美好事物,而且有的女色有毒,就比如把你骗了的我。不过我还算是手下留情的,你要是遇上了剧毒之色,恐怕就要倾家荡产了。奉劝你多做善事,少生恶念,请好自为之!”
“我上当了!”柳员外突然想起了之前让杨柳儿发的毒誓,于是骂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女人!……”
没想到柳员外刚退婚,孟怜的后母便撺掇着孟员外又给孟怜找了一户人家,这回男方的年龄倒是不大,却是个独眼龙,而且腿脚似乎还有些不好,看来孟夫人等不及要把孟怜赶出去了。
看着哭泣的孟怜,禇瑛觉得让她和戚鸿私奔出逃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不过在走之前,禇瑛还是想来看父亲一眼,于是她便来到了自己家的附近。
她躲在大门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偷偷地看着自己家的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看到父亲走出来。她赶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睁大眼睛望着父亲,她觉得父亲似乎比自己上次跑出来的时候苍老了许多。她的眼睛里涌动着泪水,很想走出去和父亲相见,但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禇勋站在门口向周围扫视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宅院里。
“只要父亲没什么事就好,只要家里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禇瑛心里想着,“父亲肯定还生着我的气,要是这时候去见他,再说出自己的想法,父亲可真的要打断我的腿了。要是腿被打断了,我还怎么去长汀?怎么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禇瑛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孟怜想要去余姚,于是禇瑛决定先陪着他们过去,帮他们安顿下来,然后自己再去长汀。禇瑛似乎还是对戚鸿很不满,但一路上看到戚鸿和孟怜有说有笑的,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到了余姚之后,他们先租住在了客店中。第二天,戚鸿起来吃过饭之后便想要到街上去闲逛。这时,禇瑛拦住了他。
“我们要去看房子,你也一块儿去吧。”禇瑛对戚鸿说。
“我向来随遇而安,对住处并不挑剔,你们去看便是。”戚鸿说完便向外走去。
“哎?”
禇瑛还想要阻拦戚鸿,这时,孟怜过来拦住了禇瑛伸出的胳膊。
“让他去吧,他这个人一向洒脱不羁,对住处不挑的,我们去看就好。”孟怜说。
于是她们两个人就出去找正在出售的房屋,走在路上的时候,禇瑛突然问道:“钱在你身上吗?”
“我带着呢,你看!”孟怜说着便准备从衣服里面掏钱袋子。
禇瑛赶快阻止了她,说道:“那就好,你记住一定要自己拿着钱。漂泊在外,钱是很重要的,我可不希望你再受我曾经遭过的那些罪!”
“我知道了。”孟怜明白禇瑛还是对戚鸿不放心,因而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她知道禇瑛毕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就没有计较这些。
“还有,在外面的时候不要随便把这么多的钱露出来。”禇瑛又提醒道。
“嗯,我记住了。”孟怜说。
路上她们遇到了一个算命的,孟怜便坐下来让那个人给自己算命。
算命的忙活了一番之后说道:“姑娘,你如果能勇敢地闯出去,就一定会是好命。”
孟怜十分高兴,庆幸自己勇敢地从家里面逃了出来,之后她站了起来,让禇瑛也去算命。
禇瑛却笑了笑说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命数,即使有所谓命运,我也要自己掌握!”
于是两个人就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