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不小心,分明是故意寻死。
听到辕尘关心的话,不由得面红耳赤,十分过意不去。幸亏这是夜里,没人看得到她的脸色。
“掉下来?不是掉下去?”常晴忽然察觉这话的问题,便不由得往周围一看,见二人所在之处只是一块浮石而已,还没有脱离险境。
周围全是黑漆漆的夜空,洵山在头顶,而地面在数百丈之下。
这里就如同黑色夜海中的一座孤岛。
自己寻死不成,还要连累别人,这可真叫人脸红,忙说道:“班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辕尘道:“我今夜刚好结束了闭关修炼,出来后便看到你和望星在谈得尽兴,便听出了。”
这回更加觉得丢脸了,这人肯定看得出来自己不是意外坠崖,于是便慢条斯理道:“班长你居然还有偷听的习惯。”
辕尘一本正经道:“你们不是在讨论星象吗?我也是一知半解,便躲在暗中学习学习。”
学习还用躲在暗中?
常晴哪里好意思和救命恩人抬杠,便转移话题道:“班长,现在我们怎么办?”
辕尘抬起手,指向上方,“我虽然可以御剑上去,但却无法带人。想来只能自己先上去,再叫人来帮忙。只是,要剩下你一人在这里……”
常晴当下明白,辕尘担心的可不是她怕不怕黑,于是连忙摇头,“班长你只管去。我肯定,肯定会没事的。”
她在寻死之后,便已经十分懊悔。再细想当时举动,禁不住也惊出冷汗来。此时已早将轻生之念抛到九霄云外了。
辕尘沉吟道:“师尊们常说,人生最大之敌,便是心魔。就算凡人也常被心魔所扰,我辈修仙人更是如此。只有不断胜之,方能求得大道。”
说话这话,便御剑上去了。
他这一去,算是将理科院惊动了。
上上下下来了不少师生,七手八脚将常晴拉上来。仙师们又仔细察看,幸亏没有什么外伤,才将她送到宿舍安顿。
而辕尘却没有细说坠崖之事,只说常晴天色太暗,不小心而失了足。
以柔等人道:“刚入学时便有人掉了下去,今日若没有辕尘师兄,恐怕你也要粉身碎骨了。”
望星满脸带着惭愧之色,对常晴喃喃道:“实在是我的过错,要是一直送你回去就好了。”
听了这些话,常晴的惭愧感更甚,连连摆手道:“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呵呵呵……”
……
“宣武元年冬,客星出于参。其大如斗,多芒角,亮如满月,夜可鉴物。笠年没,参水猿失其肩……”
这是由帝国钦天监留下一段星象记载。
自古以来,华夏大地便有一代复一代的观星者,坚持不懈记录星空的变化。
在以后的日子里,常晴便趁着在书馆抄书的机会,找到了相关记录,证实了参宿四已经爆发的推测。
“宣武”便是本朝高祖年号,“客星”显然指的是参宿四。
而这次天文异象,极有可能是人类第一次观测到一颗可见星宿变为客星,又消失不见。
在古老的二十八宿中,参水猿,也就是猎户座,素来代表着祥瑞之兆。
它的异变,对凡人世界的影响可谓无法估量。
姒家王朝的先祖们正是借着此次机缘,于长安登基立国,进而掌管天下民心,而逐鹿中原。
正是天象的异变,加上修仙者的干预,让这个世界的历史也发生了不可预知的改变。
这件事可以证明,她身处的这个世界,比她所能理解的更加复杂。
以她的经历可以确定,这个修仙世界是真实的,生前的故乡世界也是真实的。
同一个地球,不同的宇宙。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呢?
以后的修仙路上,要解答的问题真是太多了。
不过她心中明白,星座这种东西,并不能影响一个人的命运。
以后无论怎样,她都已经决定会好好活下去。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这个叫夏常晴的女孩子……
她将心中所想埋藏在心里,度过了寒冬,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
“春耕正当时,皇帝下江南。”
这是近期的小报《洛都秘闻》上登载的消息。
新帝继承大统后,便决定在改元之年南巡江南、两浙等地,以巡视农耕、织造、航运等事,重要的是巩固政权,获取民心。
御驾顺运河南下,不日已到金陵一带。
洵山狠多师生都知晓新帝与洵山派的不寻常关系,因此得到南巡的消息后,狠是引起了一阵议论。
本来便是以看人间热闹的心态对待,哪成想过了几日,皇帝南巡竟然巡到了自己头上。
宫中有快马到达洵山,送来圣上加急口谕,原来皇帝临时决定绕道洵山,举行祭天大典。
这一消息从掌门处传出后,整座山均被惊动,众师生甚至连课都暂停了,准备着迎接皇帝御驾。
不久,又有宫中使官前来查看地势,规画皇帝登山、起居事宜;又有地方州府、知县上山,与掌门共商迎驾细节;又有宫中教引姑姑带着几十宫女上山来,指教众仙生面君的诸般礼仪。
常晴入门派快一年,已经完全摸透了洵山管理的特点,那便是:“规则之内,严格约束;规则之外,非常随便”。
只要不触犯门规条令,剩下的生活是狠随性的,比如个人着装,发饰,妆容等事,便没什么规定,各人爱怎样便怎样。
门派发的衣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