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濡与群臣想法大大不同。
他非常看好女婿。
忽然,想起之前的总督战死……
心思一动,决定给自家女婿应有的荣耀。
就算他还未公布小丫头为亲女,但那份疼爱却如何也无法减少。
“好,朕再赐你尚方宝剑,领提督军务一职,掌管督察,统率指挥军队,复督军备边诸权。这一趟……辛苦玄黓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微臣的本分!”冀漾从容领命。
金銮殿上,静了几息。
众臣都被圣人这一举动吓傻了。
圣人知道他在什么嘛?
啊?啊!啊……
别再是中蛊了。
各省地方额设提督十九人,秩从一品!
冀漾今年不过二十一岁,担得起封疆大吏,压得住下面的官员、兵士嘛?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在静默中,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
百官无法从惊愕中回过神,也无奏章要上。
随即,散朝。
朱见濡率先离开金銮殿,他要同媳妇说说今日的这些事儿。
冀漾也在众人各样的目光中,缓步离开。
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就要启程。
他要同小丫头好好告别……
今日,花沅穿了一件银白底桃花纹样素锦褙子,搭配一条绯红色的留仙裙。
她刚从西宫看完糖豆儿回来,在阳光照耀下,那银白色的素锦方若在泛着光一般,衬得她整个人清灵动人,浑身都散发着灵气。
“哥哥!”花沅瞅见他,如同蜜蜂见到了花,咚咚咚的跑了过去。
当冀漾瞧见小丫头的瞬间,周身的气息就发生了一种微妙变化,宛若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被收入剑鞘之内。
气质变得优雅闲适。
如同邻家大哥般温文尔雅,只除了他那张过分俊逸的脸庞未变。
“想不想出宫玩?”
“嗯嗯嗯!”花沅入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她仇家太多,都盼着自己死,所以都不敢出去玩儿。
冀漾让宫人去同荣贵妃说一声,换好了便装,就带着花沅一起出去了。
街道上,百姓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冀漾与她共乘一骑,一路缓行,慢看闹事。
花沅担心自己好不易容养白的皮肤又被晒黑,可同骑一马,就戴不了幕篱,不然帽檐会硌到阁臣大人的。
于是,她伸出小爪儿将他的头蓬拢了过来,遮住大半个自己。
她真是太聪明了!
四周的人流,川流不息,去去来来,似乎都在细心挑选需要的货物。
一辆红木雕花的马车,在经过冀漾的身旁后,突然就在丈外停下来。
守着他们那头的车窗帘,从里面大大的挑起,一张清修的面庞露出。
她低呼,道“玄黓公子……”
冀漾仿若未闻,继续往前慢悠悠的遛马,不疾不徐。
花沅耳朵一动,秀眉微挑。
这是情敌?
她的小脑袋随着声音,咕噜一下扭过去。
精致的眸子闪过惊讶。
马车里的女子不就是荣卉,也算老相识啦!
“荣姑娘,不去寻你失踪的未婚夫,守在集市口做什么……殷家人又不是今日砍头?”
闻言,冀漾嘴角一抽,满目的宠溺。
小丫头一如既往的调皮!
荣卉只顾着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未曾注意到他怀中娇小的女子。
被讽刺的又羞有恼,猛地放下了车帘。
面沉如水。
车厢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冷。
她身边的大丫鬟碧螺也听见讥讽,颇替主子愤愤不平。
碧螺撅了噘嘴,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冀漾不过是靠着巴结才当的状元,有什么好春风得意的?
依奴婢看,姑娘前程大着呢,那些人啊,就是给脸不要脸!
尤其花沅,对着姑娘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贵妃娘娘怎么就瞎了眼……”
“不想要命了!”荣卉瞪了她一眼,生怕这些话被外面听到。
“是,姑娘……”碧螺扁扁嘴,噤声不语。
荣卉想了想,还要要找花沅谈谈,不然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背上罪臣未婚妻的名头。
说不定,还要再加个克夫……
荣卉打定主意,在一次挑开窗帘,往前望去。
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觅冀漾的伟岸背影。
眸色一凝。
他从不需要寻找,是那样在芸芸众生中鹤立鸡群,夺目异常,永远是人群中最靓的曜日。
她努力对着他,唤了一声,道“玄黓公子,可否一叙?”
然而,冀漾始终未曾回头,反应迎来花沅伸出的小手儿。
她将小爪儿从冀漾的肩膀伸出,高高地竖起中指,做成阁臣大人伸手的模样。
然而那白嫩的小手,肉肉的,根本不像男子的手。
冀漾收回一只牵着缰绳的手,单手控着马,将大手主动递给她。
“哥哥,真好啊!”花沅贼贼的一笑,把他的大手摆成竖着中指的模样,对着荣卉举了过去。
荣卉微咬下唇,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与沮丧。
明明花沅就那么点大,有什么好?
她才是引人遐想女中尤物……
荣卉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出帘,直愣愣地盯着冀漾,越来越远身形。
冀漾又走过两条街后,到了前面的酒楼。
入门正对着白玉板壁,地面为一水的汉白玉,中间铺着红毯。堂内左右两边配着黑檀木太师椅,以右主、左宾入座,中堂挂着若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