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抬起手本想给小丫头擦擦泪珠,但却没有能下手的地方,本身就不大的小脸上除了肿的,就青紫的地方。
他的手停顿在空中,没舍得擦,又把手收了回去。
“沅儿不哭,蒲家母女实在是太恶毒了,竟这么折磨沅儿,哥哥给咱出气。
还有哪儿不舒服,快告诉哥哥?”
“全身上下都疼,沅儿也不知是伤了哪……
她们那些人村妇押着我,不让沅儿动,还拽着我头发,全身都被她们又踢又打的,可疼死沅儿了。
哥哥……他们一个村的人都欺负沅儿,不是骂我,就是打我的,都是坏人,呜呜!”
花沅嘤咛着,小嘴含糊不清。
冀漾就算预料到了,可听了真相依然心疼得碎了一地。
他眼眶发红,戾气四溢。
“这群畜牲!”
花沅湿润了眼眶,更是可怜兮兮地。
她满是血痕的小手儿,捏着莲花佛珠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这佛珠里绽开的荷花珠里面,有玄和方丈炼制的还魂丹。
她方才疼得要死的时候,吃了两颗,不然是真的挺不住,要进阎王殿了。
冀漾也想起师兄藏在佛珠里的小药丸,急忙帮花沅捏开,一颗颗的喂进那小嘴儿里。
“好点了没有,还疼不疼?”
“疼,沅儿脸都被扇肿了,脸颊里边都被牙齿隔破了,哥哥看看,有没有脸部移位,破相啊?”
花沅想着她挨揍的时候,可是全力护着脸。
若不是这样,就凭那种力度,她这一口漂亮的小白牙,绝对会被扇得松动脱落,丑不说,还耽误吃美味佳肴。
当下,张开嘴用舌添了一圈小白牙,发现没有松动,这才稍稍放心。
冀漾瞧着花沅调皮的小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沅儿某怕,某怕,只是青紫了些,皮外伤不要紧,我家沅儿花容月貌,天生丽质……”
“呵呵……哎呦……疼!”花沅被冀漾哄的心情好多,但一笑内脏就疼。
“公主,漾哥,你们在吗?”壬水在龙蚺洞外呼喊道。
冀漾给花沅归置整理好衣裳,这才对外喊话道“进,我们都在!”
荣贵妃疾步而行,踩着皑皑的白骨进洞。
瞧见花沅的素衣被血染了大半,精致的五官满是戾色。
“沅儿……是那蒲家村打得??”
“娘娘……呜呜!”
花沅瞧见给她撑腰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来,委屈的嘤嘤哭起来。
荣贵妃压着散发的戾气,淡笑道“沅儿,这身伤都是谁弄得?告诉我,本宫砍了他,不,要凌迟,本宫要活刮了他们!”
“娘娘……被蒲家村的坏人打的,她们对沅儿又踢又踹,骨头都折了,蒲家村的都是坏人!
呜呜,他们欺负沅儿,还不讲道理,沅儿告诉他们我是公主,他们还故意打我,用臭水泼我。
两天一夜将我钉在棺材里,不仅不给沅儿饭吃,甚至连口水都没给我喝,他们是坏人!”
花沅迫不及待的告状,声泪俱下,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小模样凄惨到不行。
这几日可憋屈死花沅了,滔滔不绝的诉苦着。
荣贵妃蹲下身,满脸愧疚。
都是她没有照顾好女儿,这是自己第二次失去女儿了……
“这次的仇,本宫记下了,是我等失误,才导致沅儿吃了这么多苦,我汗颜。”
“娘娘不是来了嘛,快离开这吧,都是白骨,吓死人了,好可怕!”
花沅红肿的脸,挂满泪痕。
说着,她的肚子,便饿得咕咕叫。
“好,这地方确实不好。”
冀漾苦笑。
侧过头对荣贵妃道“必须做个担架,将沅儿抬走。
沅儿被踢断了胸骨,骑不了马,就算马车的颠簸也不行,待出了谷,再换上轿撵。”
“什么胸骨断了?这群畜牲,胸骨断犹如在心肺处插入一把刀,在战场上,胸骨断了的士兵,几乎就没有活下来的!”
荣贵妃那怒火是再也掩饰不住。
秀眉拧成一团。
她只以为女儿是皮外伤,根本未曾预料到伤到肺腑。
瞧着花沅一身血污,努力受起浓重的杀意。
她缓了缓,尽量不要吓到女儿。
“沅儿真是福大命大,不过绝不可大意,此伤极其凶险,定要好好将养,不要落下病根。”
荣贵妃指着不远处的几个锦衣卫,道“你们几个,去做个担架来!”
“就是疼得厉害,喘不上气,沅儿命大着了,死不了!”
花沅宣泄完心中的委屈,才发现二人脸色都不好,赶紧缓和一下气氛。
猛地,冀漾眸子一冷,道“不许提‘死’字!”
他刚刚的心情,不会有人知道有多煎熬,他绝不允许沅儿再离开自己。
花沅翻了白眼,认怂道“沅儿疼,又饿,还渴!”
荣贵妃催促,道“担架做好了吗?”
总旗上前,愁眉苦脸道“回娘娘树倒是砍好了,但是没有布……”
冀漾解下身上的外袍系在一起,愧疚的望着花沅。
“布有了,就是委屈沅儿了。”
花沅疼得厉害,挥不了手,但青紫的小脸依旧笑得灿烂,道“不委屈,不委屈,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
这料子沅儿知道,可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达官贵人都以穿这莨花纱衣裳为荣。”
冀漾含笑,对着担架,道“能给公主用,它适得其所,沅儿问问这衣裳他高兴不?
咦,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