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渍,花沅身上的衣裳,同皮肉都粘在了一起,不好褪去。
于是,她直接泡了进去。
梳洗前全身被锦布糊着,还不明显,但这一泡软了,才发现自己这身衣裳,简直就是丐帮长老的打扮,完美诠了凌乱美。
悻悻地把脏衣揭下去,仔细的搓洗着。
她不喜欢血腥味。
估计是在山林时,被荆棘刮烂的。
还好白日里自己为女扮男装,尽量不露出马脚,大热天还穿了里衣、中衣、外衫。
有了三层衣裳的遮挡,如今皮肤只是青紫,并未割破。
哎!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红烛摇曳,铜镜璀璨。
花沅换了一套梨花白的齐腰襦裙,发间插了一对珍珠头花,看起来十分随意。
她对镜自照,觉得自己美得让人无法忽视,恍若仙女。
美得不要不要的,笑得见嘴不见眼。
她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道“把平庸穿得矜贵,才是最低调的炫耀,天生丽质!”
肚子有些饿了,去吃些宵夜,顺便再去阁臣大人跟前,积攒点存在感。
花沅去厨房里一通忙碌,给阁臣大人熬了一盅长生粥。
寻思着让他为自己再吃些酸醋,还特意又给屠维煮了碗,他最爱吃的当归猪脑汤,味道相当鲜美。
她偷摸地先吃了小半碗稠的,给屠维留了些稀汤寡水的底儿。
把食盒都装好,就拎着小篮子往地牢那头走。
阁臣大人为防止外人进入梨花坳,扰了清净,在四周都布下了大阵。
地牢在梨花坳的西面,虽然她没进去过,但阁臣大人给自己指过,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地牢。
那些被活捉的山匪们,都被屠维带人绑了起来,等候审讯。
冀漾走出竹楼后,就准备开始连夜审讯。
就见屠维召集了所有的人在训话。
有武僧,也有己队,人头很齐。
夜风打叶,杂乱异常。
冀漾站在上风口,听不清他们的话,只觉得一个个神色诡异。
大步走近,众人见他后,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就更加“奇妙”了。
“在说什么呢?”他薄唇轻启,明显是要清算。
他派屠维去保护花沅,反而一群大男人成了被一个弱女子保护的对象。
倘若他是屠维,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可这位怎么就好意思还侃侃而谈呢?
这要是被小丫头知晓,他这温润如玉的好哥哥形象,都要受牵连了。
日后还是给屠维这猪脑子,派点体力活吧!
免得自找气受。
屠维性子虽憨,但他有预感,倘若把自己郑重嘱咐众人,不要把沅妹子被匪寇毁了清白之事泄露出去,漾哥定会暴跳如雷的。
于是,他敛去坦白的打算。
满脸堆笑,透着心虚。
他扯了个借口,道“玄和方丈在出来时,被山匪砍了一刀,正在我那石洞里休养,不能劳心劳力了。
是以,我们就寻思着,为灵岩寺多出一份力呢!”
“呵!”冀漾哂笑。
当他好糊弄是吧?
刚要开口训斥,就嗅到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抬头,往远处望去,就发现灵岩寺的方向,发出淡淡地红色。
冀漾暗道不好。
这一忙,把通知官府的事情忘了。
定是边振明见事情败露,打算毁尸灭迹!
“快去救火,寺里俱是柴火,待火势一起,根本无法施救!”
众人逃命般的呼呼往灵岩寺冲。
生怕晚上一步,就被冀漾抓到,单独训话。
冀漾被这一打岔,也顾不上再追问,连忙也跟了上去。
屠维办事他不放心,比自己亲力亲为还累。
若是不是看在发小的情分上,早就送战场了,管他是杀敌,还是被杀……
待花沅到了地牢附近,远远地就望见众人往火光那处冲去。
不好,灵岩寺着火了。
她赶紧追了上去。
奈何人小腿短,同一群武艺高超的人比不得。
距离越拉越远。
花沅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喘得不行。
径自坐在青石上缓一缓。
她这一日就没得闲。
斗智斗勇的,可累死个人,不成想深更半夜的还不能消停。
人生在世,永远都不能低估了坏人的恶毒。
花沅没注意到的是,就在她歇息的树后,有一个藏匿起来的山匪,正在徐徐接近。
山匪的小头目光头,摸起腰间的大刀,缓缓靠近。
骤然,寒光一闪。
待花沅反应过来,看见人时,光头已把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冷静异常,脑子飞速旋转着。
真是不作不死,她不就送个宵夜,竟又被威胁到了小命!
如今可咋办呢?
关键是方才洗漱好,出门匆忙,没带药粉。
就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不用想也无法同人家硬拼。
唉,还是智斗吧!
光头出言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老子的刀,就砍了小美人!”
“好汉饶命啊!”花沅拿出戏文子里的本事,开始表演。
她起身时,不动声色的用小手抓起一把黄土,握在掌心,准备伺机而动。
光头目露凶狠,道“懂事就好,这梨花坳老子走了好久都出不去,小美人知道怎么做吗?”
“奴家倒是认得一条能出山的路。”花沅颤颤巍巍的发着抖,似乎很是恐惧。
光头料想一个弱女子,也不会有什么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