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者们纷纷寻思:“人竟然消失了——怎么可能一下子飞到对岸呢。是幻术脑袋里装着什么阴谋?!他仿佛对这里异常熟悉。犯险领着他们来此。难道一切皆为幻术?!——”
想到这里,光魔法师九号使徒和银瞳的二号使徒一齐摇摇头说道:“这并非幻觉。他藏了起来——”
“我感觉我能看到他的魔法力量——”二号使徒幽幽地说道,纯银的瞳孔吸进青灰石柱、乳白迷雾、灰绿流水。一切皆在团团水雾中,犹如瞳孔的颜色。白色——是银瞳精灵特有的,也是令他们害怕的颜色。
风使徒九号扇动羽翼,漂浮半空,同伴、森林、广阔流域……地面一切尽皆眼底。
青灰色的石柱群如同巨人一样屹立在湍急的流水中,黑色的铁索在乳白色的雾气里隐约可见,悠荡在久被风雨侵蚀的天然石桥之上。九号使徒默念咒语,羽翼上下翻飞,法杖碧色宝石闪烁青光,猛烈的狂风吹散白雾,视野渐渐清晰。
十一名使徒很快发现隐藏在白雾中的猎物,白色的斗篷,平板青灰犹如岩石的橡木面具,微微闪烁的法杖。
缓缓站了出来,语气悠长:“你们杀不死我——”
人飞快退后,有力地踩踏着石柱间的天然石桥,望着对岸奔跑。九号使徒法杖高举过顶,风刃怒吼,他可以将石柱间的铁链和被风雨蚀得滚圆的石桥拦腰截断,但意味着某人会掉进广阔的水中,接着人就像一条鱼一样顺着水流在他们的眼前消失;或者像他一样驰骋半空。那么他将——
仅在一已经抵达了对岸,而地面上的十个使徒亦在身后,仅有三个石柱便可触岸。银瞳回头遥望了九号使徒,目光冰冷。可是突然间,脚下剧烈晃动,他,却见他用法杖直指激流。波涛愈加汹涌,河面上形成了十几个巨大的漩涡,巨石柱剧烈晃动倾斜。
没有施展魔法,他不过是在贯穿了铁链的石柱上刻画了水系魔法阵。这就是他的阴谋。可是,这个陷阱毫无用处——
地面上的十名使徒坚信这一点,除非是禁咒,不然这些耸立激流中的石柱群是不会倾塌崩溃的。而他们都是身手敏捷、精通魔法的精灵,小小的舞空术会让他们飞上天空,便可离开那危险的石柱。在十名使徒同一时间念动舞空术的咒语的时候,九施展了风刃攻击,尖啸锐利的巨刃沿着各种急速飞去,在地上刻不退反进,左手拿着法杖遮挡前方,右臂却无力的垂下,法杖顶端形成了虚空的防护罩。碰碰巨响,打在上面的风刃像柳絮一样散开去。他冲进了十名使徒中,用右肩撞在三号使徒的脑门,接着两人双双落入水中。等到水系魔法师六号使徒反应过来,两人早已被激流冲远了。
巨兽的骨骸三三两两得布满整个荒原上,杂草如树木般粗大。西边的方向传来阵阵波涛声。
三号使徒幽幽地从晕迷中醒过来时,头巾湿漉漉的卷在头上,这几乎令她无法呼吸。她就像落汤鸡一样,全身湿透。她低声发出诅咒,一把扯下头巾,露出一张轮廓秀美、涂满彩纹的脸来。她记得她念出了舞空术的咒用结实有力的右肩撞在她的脑门上,记得她面朝着激流坠落时想发出一声尖叫,可是叫不出来——
而她就在不远处,坐在巨兽的骸骨上。他的脚旁是温暖通红的火堆。火堆上炙烤着一只满溢肉香的鸽子。
“你想杀了我?却又救了”三号使徒摩挲着冰凉的手肘关节,然后慢慢爬起来。
“确切来说,我仅仅是想劫持你,并且真的的一缕头发贴在橡木面具上,正往下滴水。
“为什么?”
“带我去野蛮森林的东方尽头,寻找梦幻罂粟。”
“如果我拒绝……”
话没说完,三号使徒感觉异样起来,她诧异地看到地面离她越来越远。她甚至看到原本高大的树木也变得矮小,她的视野广阔起来了。遥远墨蓝的山脉,蓝宝石一样的湖泊,黄绿色地毯一样的荒野。
她被困在一个魔法罩子中,严严实实的。
她发出一声,飘到这么高,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站不住了,双手俯在软软的罩子上,这是一个巨大的水泡,温暖软顺,被阳光暴晒后的情况。
喊声随即变成了竭斯底里的尖叫,她正头朝下的加速下坠,直直的朝着坚硬的岩石落下。她双手虚空挥舞,全身颤抖,她甚至能预见到不到两秒,岩石上面就有一具血淋淋的乳白脑浆和内脏液体浑浊一片的女精灵尸体。
庆幸的是,还有一尺的地方水泡停了下来,而罩子被她的重力挤压变了形。
她惊魂未,目光深处充满了憎恨、恐惧、疑虑。
“下次我保证,你的额头将会吻上大地。”湿漉漉的斗篷,这个带着橡木面具的男人冷冷说道。
“我们将要穿越灭灵者的领地,铜龙群的山脉,面对一群触须怪。”三号使徒低声说道,她屈服了。
“课这些我不想蹲下,直视三号使徒。
“我只想知道,三天的时间——你能不能带我取到梦幻罂粟?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想……可以。”沉默片刻,三号使徒抬起头,望了那火堆说道。“但我得先吃下一点东西,再把衣服烤干——”
灭灵者的外延领地是连绵数百里的荒野,偶尔有湖泊。大大小小的道路交织,无数兽皮织缝起来的帐篷,尤可见饲养的群兽狂奔后留下的滚滚烟尘。高塔警钟在山岗中随处可见,灭灵者的中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