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境不作声,白澜夜怀中的小团子容茵却眨眨眼睛,奶声奶气道:“白姐姐,娶是什么意思?正君又是什么意思?”
他脑瓜好使,很快就找到了白澜夜这话里的重点,也恰是他还不能听懂的地方。
白澜夜笑道:“娶的意思呀,就是女孩子把喜欢的人接回家来,以后两人就住在一起,再也不让他离开了。正君的意思呀,就是女孩子一生中第一个娶回家的男子。”
容茵小脑瓜转转,仔细理解一番白澜夜话中的意思,不由道:“那娶正君,就是女孩子把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接回家来一起住,对不对?”
白澜夜点点他的小鼻尖,道:“咱们小茵儿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得到了白澜夜的肯定,容茵遂将脑袋转向容境,认真道:“长姐,长姐要什么时候娶小小哥哥为正君呢?”
容境还未开口,白澜夜已抢先开了口,“小茵儿怎么这么问?”
容茵眨眨眼睛,“因为小小哥哥就是长姐喜欢的男孩子呀,茵儿都知道的。”
白澜夜看看他,心下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遂道:“可是长姐如果娶了正君,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疼咱们小茵儿了呀。”
容茵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白澜夜,气道:“白姐姐坏,茵儿不要白姐姐抱了,茵儿要长姐,要长姐抱抱。”
他说着朝容境伸了手,容境于是站起身,将小团子接到了自己怀里,同时睨着白澜夜,道:“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这城主府,日后可就入不得了。”
白澜夜摸着鼻头笑笑,“这不是你在这呢么,你要是不在,我呀,肯定只会在小茵儿面前夸你好。”
容境不理她,低首看向怀中的小娃娃,“茵儿怎么就知道白姐姐坏了?”
小娃娃一本正经地在容境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父君已经告诉过茵儿了,说长姐日后若娶了正君,那长姐就多了一个人照顾,茵儿也就多了一个人疼护。到时候,是多了一个人喜欢茵儿呢。”
“只是父君说的时候,茵儿不能全懂其中的意思,今天知道了,茵儿就能明白了,白姐姐不要骗茵儿。长姐是会一直疼茵儿的,对不对?”
他说着大眼睛看向容境,一副胖嘟嘟的乖巧模样天可见怜。
容境将他身子抱得高一些,轻道:“茵儿是长姐唯一的弟弟,是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长姐不疼你疼谁?”
哄小团子容茵这件事,容境这些年早有了经验,且已颇为熟稔。
她也确会如话中所说的那样,疼护这唯一的弟弟,直到,为他寻到称心妻主的那一天。
白澜夜在一旁笑出声,“好啦,小茵儿不气,白姐姐知道错了,好不好呀。”
城主府的教养,果然是一贯的好,纵不出半分姐妹兄弟间的龌龊。
小团子别开脸不看她,反而张开自己的手抱了抱容境,“还是长姐最好了。”
容境笑着摸摸他的头,“茵儿也最好了。”
“那长姐什么时候接小小哥哥来住到咱们家?”
这也是容茵的一点小性子,先前的问题没得到答案,便会一直耿耿于怀。
容境颇有几分认真地思忖了片刻,问道:“茵儿觉得什么时候好?”
小团子掰掰手指头想查数,可掰着掰着又自己先乱了阵脚,他还没完全学会查数呢,真要查起来,他掰不好手指头的。
小团子遂胡乱摆两下手,眨着眼睛道:“长姐越快越好,小小哥哥还和茵儿约定了要一起看着长姐用膳呢。”
“是吗?”容境低声问道。
小团子认真地点点头,“就上次,长姐抱小小哥哥回家那一次。长姐后来被母亲叫走了,小小哥哥就边陪茵儿玩,边和茵儿定了约。”
容境轻点头,道:“只是要娶到小小哥哥,得有茵儿帮长姐才好。”
小团子闻言开心不已,“茵儿要怎么帮忙,长姐尽管说就是了。”
容境点点他的小脑门,“等需要茵儿的时候,再告诉茵儿。”
小团子点头,“茵儿听长姐的。”
容境于是道:“那茵儿现在先跟奶爹回去,长姐和白姐姐还有事要做。”
小团子没有异议,任由自己被容境交到奶爹手中,离开了未央院。
容境这才又坐回书案,淡眸睨向白澜夜,问道:“说罢,什么事?”
白澜夜掏出先前为了抱小团子而塞在腰间的折扇,笑道:“有件事,想求聿修帮个忙。”
容境神色不动,显是习惯了她此般回答,“嗯,说。”
白澜夜遂摇两下扇子,道:“我前些时日往北而上走了趟镖,路过宜阳县,见那里男工针线细密,与我临安大为不同。”
“其所用真丝设色精妙,光彩射目。绣到缎子上的绣样栩栩如生,笔墨韵味淋漓尽致,堪与书画相媲美。当地人称此为宜绣,虽然底料的布只是寻常缎子,但有这宜绣相配,一眼见之也是大为好看。”
“我特地往临近各处去查了查,发现这宜绣缎子竟还只在宜阳一县出现过,咱们若能将之推广开来,绝对有利可图。”
“现今,当地的郎君们趁着农闲都在做绣工,宜阳县又只是弹丸之地,宜绣缎子产的多,售的少,村民手中因此积压许多,正是低价收购的好时候。”
白澜夜一气不喘说这些的时候,颇有几分激动,这宜绣缎子在她看来,绝对是个生财的好门路。
“所以你收了?”容境指尖轻点,一下子就猜到了白澜夜的言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