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小小,干净,纯粹,通透又清澈,如天际最耀眼的星辰。黑夜永暗,小小,却是那一束星光,我最向往的那一束星光。”
“所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似低喃耳语,落下的最后一问,却颇有几分定要得他个承诺的郑重。
他直着身子,轻声道:“我早已离不开了。”
“便是方才,我真的走出这道门,你知道吗?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我就还会回来,我喜欢你,你就是真的不肯信我,我也还是,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可你若真的不信我,我的心会痛,就很想寻个静默的角落,也去为自己疗疗伤。疗好了,我还是要再来,再来坚定地,陪在你身边。”
“容境,我不会离开你。”
她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我的小小,真好。”
他转首看看她,“可您的伤,却不好了。”
他说着缓缓挣开她,果见她雪白的中衣上,左胸处渗出的鲜血分外夺目。
想到她定是又牵扯开了那不浅的伤口,他有几分惊惶。忙摸出自己袖口的帕子,便往那伤处覆去。
全不似那日在香河,他就连为小姑娘擦个烫伤的手背,都不肯用自己的帕子。
此时便是见了血,他都不在意那么多了,只怕她因着这一会儿的耽搁,便又要多失些血。
然,待他掌中不期然地触及一方柔软,他又颊边一烫,似触了烫手山芋般缩回自己的手,紧低了眸子,轻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境姐姐,您等等,我,我这就去叫容衡,让她来重新给您上药。”
他说着垂了眼帘便要往外跑,她轻扯住他,嗓音多了几分魅惑的低哑,“小小狠心就这样,把我扔这里了吗?”
他指尖还微颤着,那一刻掌中的触感,似乎与以往任一刻,任一种物件带给他的感觉,都不同。
是有些,奇异的美好。
他轻抬抬眸,自己若就这样离开,她或许连站都站不稳,略一思忖,他轻问:“我,先扶您回榻上,好吗?”
她淡颔了首,眸色深沉。
容境重新躺回榻上没多久,容衡便轻手轻脚地进来,道:“大小姐,婢子来为您换药。”
容境转转眸,意料之中地没看到洛瑕,她遂点点头,“嗯。”
容衡提步上前,解开她前襟的中衣,仔细又将那伤处重新撒了药粉,裹上纱布,才道:“大小姐,周医师临走前说了,这伤虽不及肺腑,却也极深,您万不可再随意牵动了。”
容境没理会,只微蹙着眉看看染了血的中衣,道:“再给我换身衣裳罢。”
容衡应声,转身去拿新的中衣来,又听容境问道:“容襄那边怎么样了?”
容衡回身,道:“容襄姑娘伤的重些,周医师说,起码要三日才能醒过来。”
容境默了默,这一回遇刺,即便是她故意卖了破绽给荣国公府的杀手,却还是错算了荣国公府下手的狠绝。
明着牵制于她的,暗中寻机放冷箭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在往死里搞她,紧盯着她,所有的招数都尽数向她。
她们,是真的想将她杀之而后快。
若非有容襄,她这一时也拿不准,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便是回来了,又要在榻上躺多久才能下地。
“仔细照料着,用药什么的,都要最好。”
容境这样下了吩咐,容衡自然不会有违,躬身道:“大小姐放心。”
为容境做事这么多年,又跟在容境身边这么些天,容衡到现在也明白了,容氏为什么能在这偌大的临安只手遮天,又为什么能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为容氏效力。
不说别人,只谈她自己,就因为当年说了想医治好自己夫郎的病,容境便曾派了周医师亲往看诊,还亲自过目了所需药材。
其中几味世所难寻的极品珍药,容境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大手一挥签了章,当下便让周医师领着去取用。
此外,她在米氏的那些年,容境对她有求必应,全不似一般高位者的生性多疑,是给了她全然的信任。
让她得以没有任何束缚地施展自己的能力,那历时四年,一番与米氏的斗智斗勇,可谓酣畅淋漓,极为痛快。
她也就此,喜欢上了在容境手下做事。
此时,她尽可能小心地为容境套好了中衣,随即躬躬身,退下了。
行至外间,洛瑕正坐在正中的红木椅上,低垂着眼眸,不知所想。
容衡停停步,道:“洛小公子,大小姐那里已经收拾妥当了。”
洛瑕点点头,“我知道了。”
容衡遂闭门而出。
洛瑕又坐片刻,起身倒一盏温水,缓缓入了里间。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眸底深幽如潭。
他微低了眸,问道:“您渴了吗?我端了温水,是正好喝的。”
她轻摇摇首,淡了声,“小小去帮我寻个物件。”
他遂将茶盏放到一边的茶几上,问道:“您告诉我,在哪里。”
她缓道:“书案右侧,下方倒数第二个暗格里面。”
“好,那您等等我。”
他说着转身去了,循着她的指示,拉开了书案右下方的倒数第二个暗格。
却不想,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条霜色流苏,坠着上好碧色暖玉的流苏吊坠。
他抿抿唇角,没有伸手去拿,只低声问道:“您要的,就是这条坠子吗?”
她在里间,轻声一“嗯”,算是回应。
他便小心地将那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