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为人强势,生来高高在上,会喜欢柔顺些的男孩子,能安分守礼,让她内宅清静。
就像……他这样。
只要是他这样好欺负的,她应该……都会喜欢罢。
他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得她如此厚待,大概……就只是因为这副好性子。
等有与他性子差不多的新人进府,她或许……会渐渐忘了他……
“少君这莫不是,要为大小姐……相看?”择荇听着他的话语反应一会儿,心下也有了数,遂问出声。
洛瑕没隐瞒,轻点了点头。
择荇垂垂头,小声道:“奴没觉出大小姐有那方面的意思,少君这是何必,主动将大小姐往外推?”
洛瑕轻合一下眼眸,“为人正君,自当贤惠、守礼、宽容大度,事事为妻主舒适着想。择荇,你去办。”
择荇静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少君这样,大小姐若是知道……”兴许,并不会开心。
他们做暗卫的,其实很了解主子,尤其容境这位从小就极尽尊贵的主子,她想要什么,几乎没有说得不到的,而她不提着要的,那就是她没想过要的。
就像通房纳侍这种事情,她从始至终一字不曾提过,那就应该是明明白白地给归入她不想要的那一类的。
只是,洛瑕转眸看他一眼,续道:“寻画像这件事,你私下去办,等有了眉目,我会亲自与她说。能做到吗?”
意思就是,不准他私自向容境透露这件事。
“若是做不到,你便还回暗卫营罢。”洛瑕收了视线,淡声又道。
择荇低首,“奴听少君的。”
他既出了容氏暗卫营,就已然是洛瑕的人。这事虽不大对得住自家大小姐,但洛瑕也说了,会亲自与大小姐商量……
左右,是不可能说直接就将人抬进府里来的。
不过是找些画像看看,他恭恭敬敬地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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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衙门。
容境批着文书,又突然想起些事情,便随口吩咐容襄:“记得将少君有孕的消息往母亲和长老那边各传一份。”
他们知道了,应该都是极高兴的。
“还有护国大将军府,去的时候顺带问问,看岳父大人要不要来城主府小住些日子。”
“另外这消息昨夜也是突然,还没给府上发赏银,你这就去账上支取,每人先赏五两银子,待少君平安诞下子嗣,每人再加十两。”
容襄得着消息自然也乐,“大小姐放心,婢子这就下去安排。”
容衡在旁抬首道:“咱们大小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笔。”
寻常人家二两银子都够吃一年,她们府上少君有孕一赏,就是毫不吝啬的五两银子。
容境听着轻扬了扬眉梢,银子她不缺,她想要的,就只有他此番平安生产。
为此,她更要得了府上众人的心,让所有人都对他尽心侍奉,真心祈盼。
云临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大小姐,屠各部的独孤首领让人送来信,说三小姐这桩亲事,就按咱们临安的婚娶习俗办,只是还要问问您的意思,到底由哪家上聘礼?”
她如今接管了南蛮与临安两地通信的事宜,因着容清琬与小王子加玛勒的亲事,两地近些时日来一直信件不断。
不过,最近收到的这几封来信,独孤万燕都特意学了用汉话书写,足见其中敬意。
容境抬了抬眸,淡道:“你跟她说,我临安会上足聘礼,到时候,琬姐儿从南安州骑马迎亲,他们小王子的喜轿就从屠各王营出,由琬姐儿带着绕南安一周后,再回王营成礼。”
云临俯首,“谨遵大小姐意思。”
容境朱笔写了一行字,又道:“你到府上去寻一趟琬姐儿的生父姜侍夫,让他瞧着,备八十八抬聘礼,跟他说府中一应珍宝物件,任意取用。旁的无事,你去办罢。”
云临遂应声退下。
云汐又推门入,躬身禀道:“大小姐,朝廷考绩的巡抚人选定下来了,来咱们临安的,是荣国公世女,苏誉行。她此行会先到奉节,而后再来临安,时间大概在……这月底。”
那就是八月二十五往后了,如今满打满算,就还有二十日的光景。
容境蘸蘸笔,眉眼不动,淡道:“知道了。消息下放各州,让各处都准备着。”
云汐应声是,又听容境道:“到时候苏世女人到了奉节,让容清画安排人多盯着些,有什么情况,传信过来。”
云汐恭敬应下,随即得容境示意,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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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朝廷考绩,和容清琬象征着临安南蛮两地缔盟的娶亲这两桩大事,容境手头忙起来。
时常到深夜还在与各州的官员商议着事情,每每回府都近夜半子时,闲暇的时间比前些日子招待六皇女殷璇玑,还更少了些。
不过,她总要回去抱着他睡,也总要在清晨临走前细看一遍他当日的食谱,再悉心地看他喝下安胎药。
药是温补的,他每日只需喝一次,这是由周医师仔细搭过脉,又与周爹爹商量着确定下来的,于他腹中胎儿和身子都有益。
她近来事忙,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少,心间自觉愧疚,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多关照一些。
他对此也颇为理解,除了会在夜里感受到她的归来时,满是眷恋地偎进她怀里,其余时候,总是安然清浅的,没与她使过一点小性子。
他眼下身孕还不足月,孕吐尚不明显,情绪也平稳。
她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