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饕餮!”
众人如梦方醒,吓哇哇大叫四散奔逃。
可是刚跑出去没几步,才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剑阵封堵地严严实实。
阿桂立在一株脆生生的竹竿顶上,居高临下看着被封堵在剑阵里的众人:
“笑够了没?笑够了就跟爷们儿回去一趟,把话交代清楚再走。”
刚才开口发笑的人死死盯住阿桂:
“我认得你,你是剑阁的桂护法。怎么?你们是替白雾殿的炎宗主私下报复来的?”
“哼,堂堂剑阁,在天悲岛宗门内竟然干出恃强凌弱这等事,你们剑阁莫不是靠这种龌龊手腕证明实力的?”
阿桂双臂环在胸前,笑道:“证明实力?那玩意儿还用得着证明,你放半天屁也还没走出老子的剑阵呢。”
“真要证明实力,有种给你桂爷走出剑阵看看。只要你能走出这个阵,我保证你这些人毫发无伤离开。”
说完,阿桂笑了:“没种,就得听你桂爷的!”
这人仍要开口,后头有人突然嚎了一嗓子:“听听听,全听桂爷的,能不能……别让这玩意儿舔我……”
众人回头,就发现此前在问道场上损毕承损的最难听的那个,这会儿正被那只圆毛长耳的饕餮,拿粉嘟嘟的大舌头,一下一下地舔。
大饕餮还眯着眼,特别享受的样子。
这些人突然觉得他们像极了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等待喂猫的老鼠……
而此刻在丹道的问道坛下,观摩席位上的众修士们也同样无法淡定,纷纷起身仰头望天。
就在形态沧拙的大鼎中,行丹至最终即将出丹的时候,开阔的鼎口突然有巨大的焰柱冲天而起。
烈烈白焰高高冲入苍云,仿若焚天之势。
与此同时,整個问道现场,所有人都感觉周围的温度,瞬间往上飙升了好几个度。
虞昕竹和月雅虽然主修剑道,但两人也会炼丹,但见这火焰焚天的气象,心中早震撼不已。
虽然她俩不清楚炎颜是怎么折腾出来这样大的阵仗,但她们也知道,这么庞大的火焰气象,绝对不会是炎颜这个级别的修士能鼓捣出来的。
整个现场,唯独玉眉先生,静静地仰着头,欣赏面前火柱一样的琉璃丹火,心中不由感慨:
不愧是烈山宝鼎,传闻当年烈山氏尚在世时,某日炼制从燕子垭带回来的回生药,因仙药十分难炼,烈山氏便让烈山鼎将火候催发到最大。
彼时刚好正午十分,金乌当头值日,猝不及防自下冲上来一股熔天热浪,将金乌尾羽上的几根毛烤糊了,当日金乌被烈山鼎灼伤,便比平日早了半个时辰下值。
这便是后来阴阳历总是对不上来历传说。
虽然不知传闻是真是假,但烈山鼎作为货真价实的神器,折腾出这点温度,应是没甚问题。
以往在须弥境里为啥没这么热?
没啥,不敢呗!
烤焦沧华老玉兰两片叶子,就帝君那小心眼的,不得把它给回炉重铸!
所以,在须弥境里,是饕餮得卧着,是神鼎得低调!
火焰高高地冲上天际,极度恐怖的高温将问道坛上空的一片天空都烧灼地有些变形。
再加上今日晴空万里,太阳的光芒折射下来,那些被扭曲的空气就像无数个三棱镜一样,呈现出一大片五彩斑斓的光。
下面立时有小弟子兴奋地拍手:“啊!丹云,快看啊,出丹云啦,丹云原来是五彩缤纷的,可真好看……啊!”
小徒弟尾音还没落呢,额头上就挨了自家师父一记爆栗子。
小徒弟捂着额角鼓起来蛋似得水汪汪望着自家师父。
胡子花白的师父没好气地指着天空训话:
“没看见丹还在呢!哪儿来的丹云?丹云是成丹品阶已达仙品,被上苍收走,才会降下丹云示意证明和褒奖。”
“这会儿丹丸子还在火焰里头打滚儿呢,就出丹云了?让你平日背书不好生用功!”
就在老丹师训斥自家小徒弟的时候,旁边几个年龄比小徒弟稍大的丹修,同时缩了缩脖子。
幸亏这老丹师有些见识,不然丢人的就是他们几个了。
他们也以为这五彩祥云就是丹云呢。
可是就在全场,甚至包括千金阁阁主都表情惊骇地仰目望天时。
一直安静坐在炎颜身边的河老头儿,却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看着炎颜。
炎颜原本还煞有其事地盘膝坐在道坛上,做出一副专心炼丹的样子,可是在河老头儿炯炯目光的近距离注视下,终于憋不住,把脸一偏,笑起来。
炎颜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幸亏问道坛位置极高,又有一圈雕花的沿子挡着,下头才没人看得出来她笑场。
河老头儿也笑了:“你咋不接着装了,不是装得挺像么?”
炎颜笑:“晚辈装的再像,在您老面前装炼丹,也是狗鼻子插大葱,装象。不如老老实实认了。”
河老头儿再一次被炎颜这新奇的比喻逗地笑起来。
炎颜却渐渐收敛了笑,道:“虽然我炼丹是假的,但我此刻的表现,也让您老达到目的了,不管用什么手段,结果都是一样的呀。”
河老头儿一怔,定定看着炎颜:
“你知道老夫什么目的?”
炎颜眨眨眼:“您老不就想利用我刺激刺激您那些弟子们,好让他们生出些上进心,也让丹阁未来能出一个丹阁的虞昕竹。”
“不然还能为什么?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