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胸星归位的同时。
大荒西,不周山下,寒暑之水。
一只卧在白玉大石上打瞌睡的斑斓白虎慢慢地睁开金色明瞳,抬起头,向东方天际看去。
白虎胡须抖了两下,抽着鼻子向空气中嗅了几下:“欸?是三桑的气味没错,沧华那小子没死透?!哈哈哈……嗝!”
极寒之北,苍梧之野。
一座巍峨的山脉突然发生剧烈晃动,居住在山上的飞禽走兽受惊四下奔逃。震天动地的混乱之中,从山脉的一端,竟缓慢生长出一个小山包。
若是离远方能看清,这整座巍峨的高山竟然是一只沉睡的巨大石龟。
石龟名为玄武。
玄武抬起头,眨了眨堆满厚厚灰尘的眼皮,惺忪睡眼遥望东方星宿:“我当初就说,龙生九尾,岂是那么容易死的!呵呵,应验了吧……”
大荒南,寿华之野。
高大的火梧桐上,有个用七色木筑成的巨大鸟巢,鸟巢周围被裹。
鸟巢内,空无一物……
鹿吴城郊外的荒野。
一个衣衫邋遢的俊俏书生,头枕松根,望着漫天星辰,脸上露出干净清爽的笑:“终于睡醒啦?嘿!”
冬已尽,原本应是炽阳流火的盛夏,却在这一夜子时刚过,迎来一阵从东方吹送而来的徐徐春风。
豪府偏院
小柳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口中呢喃:“春星居然萌动了?该不会是错觉吧?”
恰从他身边路过的洪玉修听见这句,笑斥:“你小子哪天不春心萌动个几回?赶紧收拾收拾,该上路啦!”
小柳知道洪玉修误会了,他也懒得解释,蔫头耷脑地跟在洪玉修身后往外走,边走边嘟囔。
“大哥真听命于那小娘子了?哎,大哥那么精明之人怎也会被美色所欺。殊不知在女人手底下做事最是难为。”
洪玉修肩上挎着自己随身的包袱,顺手把一只箱笼递给进来搬东西的商队杂役,回头笑斥:“你小子刚来的时候还为人家炎姑娘挨了顿胖揍,这会儿又嫌人家是女人了,你居然还有嫌弃女人的时候,哈,我看看今天太阳是打哪头出来的……”
小柳却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呀,娶回家当妻做妾是一回事,这当东家,那可就完全是另一码事啦!”
他说完,见几个商队的伙计一边干活一边看着他笑,小柳立马来了劲头:“女人若为妻妾,她自然要顺着你,知冷知热得心疼你。待在你身边的时候事事以你为重,温柔小意,情意绵绵。”
“可女人一旦成了你的东家,那你可就有罪受喽!尤其是像炎姑娘这种特别精明的女人!”
小柳说至此,下意识往走位扫了一圈,见炎颜不在,顿时神采飞扬地继续。
“你看炎姑娘那双眼,时时刻刻都爱盯着人。咱们在她手底下行事,哪儿还有偷闲的时候啊?女人都是小心眼儿,又爱斤斤计较,你去撒泡尿她都觉得你是偷懒。”
“可你要是殷勤点吧,她又怀疑你对她有想法。你不理她吧,她又嫌弃你对她不尊敬。正是所谓近之不逊,远之则怨,是进亦难退亦难呀!哎!往后咱们的日子啊,可真是难上加难喽!”
小柳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把清糯鹂音:“幸得柳郎提点,打今儿起,但凡你去撒尿,本姑娘保准盯得死死的!”
小柳背一僵,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慢慢地转回头,就见炎颜,沈煜云和毕承几人全站在自己身后。
炎颜正抱臂笑觑自己。
旁边洪玉修及商队众人早已忍不住哄堂大笑。
小柳尴尬赔笑:“姑娘是堂堂的商队大东家,又是女人家,看我个大男人撒尿,有点不成体统……”
炎颜正从他身侧经过,将小柳这句声不高的话收进耳朵里,笑嘻嘻转回头,樱花似的唇呡出朵潋滟的笑:“哦,柳郎若嫌我不便,那我就让大爷盯着你,这回成体统了吧?”
小柳立刻分辨:“大哥要统管整个商队,忙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管我的吃喝拉撒,炎姑娘,您得体恤大哥辛苦啊!”
炎颜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吨巴盯着你吧。”
炎颜话音一落,吨巴立马就显出身形,抬起头,眨巴着蓝汪汪的大眼睛,冲着小柳呲牙一笑。
小柳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然后就听已经走过去几步的炎颜又转回身,对小柳笑得更加潋滟:“哦,忘了提醒你,吨巴的脾**好都随猫,对毛茸茸,圆溜溜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小柳表情瞬间裂开。
这女人……太坏啦!
沈煜云恰从小柳身边经过,小柳一把抱住沈煜云的胳膊:“大哥,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咱能不能不跟这女人一起走商?兄弟怕我性命难保!”
沈煜云知道小柳贫惯了,笑着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不能。”
小柳一脸痛不欲生:“大哥你不厚道啊,你有了女人就抛弃兄弟了!”
他这话说得一语双关,惹得商队里的伙计们纷纷起哄吹口哨。
沈煜云这些年早跟这帮手下插科打诨习惯了,当众被小柳调侃自不会恼,回头笑道:“可千万别说我抛弃你,我就从来没属于过你!”
“嚯嚯嚯嚯嚯嚯……”男人们顿时爆笑出猪叫。
就连已经走到自己车轿前,正准备上车的炎颜和毕承都笑起来。
真没看出来,沈煜云平时行事说话一板一眼的,跟这帮手下在一起的时候,竟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