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一处小山坡,眼前豁然开朗,沈千霜止步,沈轩望着她的背影,也不催促,陪她一起感受这一份幽静夜色。
“今晚的月色真美。”沈千霜忽然这样说。
“我同意,月亮美,你也和月亮一样。”沈轩随口,却也是真心的赞美道。
沈千霜却伫立在原地,沉默良久才悠悠道:“你将我比作明月,我却不是明月,我只是水中月。”
沈千霜声音中似裹着化不开的忧愁,令沈轩听了都不免皱眉。这可不像他认识的千霜姐,他双腿一夹驴腹,大宝也很识时务地上前几步。
沈轩坐在驴背上,从后面捞起千霜姐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道:“井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看着沈千姐肩膀微微一颤,沈轩继续道:“我不管你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或者水兵月都无所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千霜姐,独一无二。”
沈千霜转过身,黛眉紧皱,似纠结,又似不愉的问:“我是你心上人?”
“你是我姐啊,是家人,当然是心上人了,哈哈哈哈……”
他没法解释只是顺口说了个金句,所以只能打个哈哈应付过去。而且沈轩自己也分不清,说这句话时,他心里想的到底是哪种含义。
沈千霜眉头皱得更深,可还是拍拍他的手背道:“这话不是这样用的,以后不要再和别人乱说了。”
“好的,以后这话我只和千霜姐说。”沈轩粲然一笑,略带谄媚。
见千霜姐很满意地微微点头,甚至还浮现出一丝笑意,沈轩也连忙趁热打铁,笑容更热情地问:“那你能把腰带还我吗?”
“不能!”
拒绝的斩钉截铁,以至于让沈轩热情洋溢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沈千霜也不给他再多说的机会,牵起缰绳便往前走,行出一段路,沈千霜忽然道:“对了,你刚才说的水冰月是什么?听着像是个人名。”
“是个老jk了,算是初代马猴烧酒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老kj是什么?”
“是所有男生的应许之物,不过jk是件稀罕物,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就和我的白玉腰带一样。”
“越说越乱,我看你是不想要腰带了。”
“那我说清楚了,你就还给我?”
“不能!”
“那不就得了。”
“初代马猴烧酒是一种酒吗?”
“不是酒,是触手怪的一生之敌。”
“那触手怪……”
沈千霜不停发问,沈轩故意气她,竟说一些无法理解的答案,沈千霜却也不恼。二人就一直这样,一问一答地,在只有他们俩的夜晚山路上,越走越远。
……
宁采儿意识昏沉间,耳听似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睁眼看去,只见一小吏装扮的女人,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巷子口。
“请你去考试。”那人道。
宁采儿起身,顿觉病痛全消,身轻如燕,可还是疑惑问:“请我去考什么试?”
“莫要多问,快点吧。”
那人说完,宁采儿虽还是满腹疑问,可身体竟像是不听使唤的骑上了马。
初时,身边尚可见到些熟悉景物,可穿过一片雾气后,她就不知身在何方了,入目建筑无不高大巍峨,似入了王都一样。
一路行来都非常地光怪陆离,她好像一下子就到了皇城,一下又入了考场,再回忆来时看见了什么,却发现记忆已经完全模糊了。
正殿内坐着一位考官样的人物,殿外摆了近千张桌,此时已经快坐满了人,只是这些人包括考官在内,全部面容模糊,就算盯着看也说不清眉眼。
她隐约感觉奇怪,可想仔细思考时,又觉得人与人之间,看不清面目好像很正常。也不消人教,宁采儿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过不多时,考题发下:“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想别的事思维受阻,但心思用在考题上却是无碍了,宁采儿先打草稿,提笔便写:“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考毕,众生离场,宁采儿身下却如生了根,站也站不起,动也动不了,令她又急又气,几欲羞愤的落下泪来。
“宁采儿,雒兴人士,生于……”
一个高远威严的声音,先将她生平的一些资料报了一遍,而后又夸赞了一遍她的文章,最终问道:“现今晋谷城,正缺一位城隍,你可愿担任此职?”
按理说,此时宁采儿本该喜不自胜,又或诚惶诚恐,心态好一点,还有可能来个“三推三让”,谁知她闻听此言,当即便伏案大哭。
考官还当她是喜极而泣,由得她哭了一阵,宁采儿抬起脸,泪眼婆娑,饮泣抽噎的问道:“我……我……我是不是……死……死了?”
“还有一息尚存,但也……”
宁采儿伏案又哭,哀嚎道:“我还有尘缘未了,我还不能死,我不做城隍,我要去见公子!”
“怜惜你年纪尚幼,我也有惜才之心,你且先说说你未了的心愿吧。”
宁采儿也知此事关她的生死,不敢再哭,仔仔细细陈述了她与沈轩的过往,然后十分郑重道:“如果不能再见到公子,与他共度一生,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做城隍的。”
“屁事儿真多,爱干干,不干滚!”那高远威严的老妇声音不见了,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清脆稚嫩的女声。
因为反差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