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在前秦几乎已经统一了北方全境,只要再南下灭了东晋,那就可以统一全国,那时的前秦军事实力空前强大,然而东晋却是人才凋零,政治昏庸,按理说只要前秦休养生息十年,实行屯垦,待国力强盛之时,便可帅雄师一举歼灭东晋,成就天下霸业。
可是那时的秦王苻坚由于已经统一了北方,完全就是天下霸主,自信心极度膨胀,认为应该乘胜追击,南征东晋,统一天下。
当时东晋朝廷早已预料到这场大战,所以早在一年前便启用了名将谢玄组建北府军,第二年淮南之战以五万北府军,全歼秦军十七万,那场战役,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局势,苻坚军队节节败退,而北府军势如破竹,将苻坚打回了长安。
五年之后,苻坚再次起举国之兵,誓报淮南之仇,于是八十万秦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淝水主战场,北府军八万人迎战,本来应该看似是一边倒的战役,可是这场战役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谢玄用他的沉着冷静,处变不惊打赢了这场堪比三国时期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一样的战役,最后把苻坚打得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一路败逃。各路大将军、前秦藩镇长史听闻苻坚战败皆将苻坚的亲信斩杀,并自立为王,慕容垂在荥阳自立为燕王,前秦北地长史慕容泓在长子复燕国,大将军吕光在西凉自立为三合王,两年后姚苌杀害苻坚,自立为帝,建立后秦,并杀害了苻坚的夫人儿子,只有太子苻宏,和顺阳公主下落不明。
而姚苌建立后秦后定都长安,临近东晋边境,很明显他定都距离东晋如此之近,就是等待机会与东晋开战。
现如今的局势是,东晋的北府军在东防守孙恩,对于后秦来说就相当于牵制住了东晋最强的军事力量,现在房恒将军的儿子被人杀害,不久东晋皇帝就会招房恒将军回京,给他封官加爵以安齐心,房恒一走就相当于东晋与后秦的军事屏障多了个缺口,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攻打东晋的最好时机。
南燕刚刚建立,由于连年征战又是刚刚迁都,广固城内连一座像样的宫殿都未曾有,南燕王慕容德本来就是武将出身,就在军营将就着办公,这时执戟将军走了进来道:“秦使者来送贺礼,庆祝大王迁都。”
“秦使者?”慕容德本是后燕的贵族,而且之前后燕与后秦接壤,不时会有军事摩擦,现在如何又来朝贺,此事必有猫腻,慕容德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但是毕竟后秦是以迁都相贺之名前来,又不能不见,不见岂不显得太过小心眼,于是慕容德让执戟将军将后秦使者带进帐来。
“不知秦国国王最近身体可好啊。”慕容德故意寒暄顺便占了个便宜,后秦的姚兴本来是皇帝,却被说成秦国国王,因为慕容德是自立为王的,所以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将自己和秦国皇帝摆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大王错了。”使者听了慕容德的话,立刻就明白了慕容德的用意,反驳道,“我大秦乃天朝上国,焉能与下邦小国相提并论?”
慕容德见在嘴上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还被说成下邦小国甚是不快道:“既然是天朝上国,何须贺我下邦小国迁都之事。”
“我大秦皇帝派我来此庆贺大王迁都之喜只是个由头,其实是另有一事相商。”使者趾高气昂的回答道。
“你那天朝上国还要求我等这下邦小国不成?”慕容德挖苦道。
“并非是求,而是商议。”使者更加趾高气昂道。
慕容德见这使者能言善辩甚是厌恶也不理睬,接着批手里的公文,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商议何事啊?”
“我们皇帝陛下得到密报,镇守东海郡的大将司马尚之已经被调派到了句章城协同刘裕的北府军镇守海关去了,所以陛下希望大王与我朝两线发兵,三日后大王发兵攻打东海郡,我军三日后同时发兵攻打洛阳,最后两家合兵共同灭晋。”使者恭敬地回答道。
“司马尚之调走了?”慕容德听到这话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依旧很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使者说道,“我派往东海郡的探子并没有给我此消息,不会是你们陛下故意如此说,好骗我出兵吧。”其实慕容德根本就没派探子去东海郡,只不过对司马尚之调走这事慕容德也是将信将疑,于是故意诈他一下。
使者不改眼色的回答道:“当然不会,大将撤离怎会让探子探得?现在城头挂的‘司马’的大旗和城中的消息都是晋军故意放出来的,其实现在东海城已经空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其实此时慕容德已然动心,毕竟此时燕国刚成立不过三年,地狭物缺,但是局势上却是南有东晋北有魏国,这俩哪一个都不是南燕国敢惹得,如果能与后秦联合攻下东晋几个郡,那必然可以缓解国内的压力,如果魏国来攻,也可与之一战。
“那好,我三日后午时准时发兵。”慕容德应允道。
“大王英明,那我就回去复命了。”说着便转身出帐而去。
慕容德虽然动心,但是却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唤来一个探子道,“你去秦国探听消息,如果秦国出兵了即刻报我。”
“唯。”
石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