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阵阵雀鸟相鸣的声音之中, 灿烂的阳光缓缓洒在整座宫城中。

乾元宫中, 多久都没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候, 来往走动的宫人都尽量放轻脚步。后殿的练武场上, 晋宣帝身穿一身白底绣金龙的箭袖常服, 手持长剑, 腾挪翻飞之间,寒光凛凛,气势如虹。

张福站在一旁侯着, 身旁还侍立着一群宫人捧着棉帕等物。

晋宣帝练了一套剑法,收剑停手,侍立一旁的宫人赶紧上前来, 接过长剑收好, 再递了棉帕给他擦脸。

晋宣帝一边擦脸一边对张福道,“先明, 刘氏昨夜侍寝有功, 今儿就容她晚些再去请安吧。”

张福恭敬应下, “喏。皇上, 这刘小仪, 是否该叫起了?”

今儿一大早的, 张福都差点吓到了,昨夜皇上留下刘氏留宿乾元宫也就罢了。清早起来,皇上竟然还不让人吵醒那一位刘小仪。这样的事情, 张福自幼伺候晋宣帝, 从未见过。

何时皇上竟然也不在乎规矩了?

这实在是让他觉得太惊奇了!

同时,他心里还有些担忧,生怕皇上因此而沉迷于女色之中,那就真是大大的不妥了。

晋宣帝听了张福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幼严于律己,恪守礼法规矩,可如今,却因贪恋一时欢愉,就打破了往日的坚持,确实是不该。

看来,他还需要多多修炼本心才是。

“叫起吧。”晋宣帝忍下耳朵的红热,神色淡淡地对张福道,“另,赏赐刘氏十本棋谱,暖玉棋一套,你再去库房挑选几样她位份内能用的上的东西,一并赏赐下去。”

他擦了脸,把棉帕扔到托盘上,一边走进寝殿后的浴室,一边道,“哦,对了,再加上一些金银,她位份低,想必也是缺钱财的。”

晋宣帝的记忆力很好,说句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他还记得,刘芳的生平记录,这是当初选秀,最终确定名单时,尚宫局送上来的。当然,现在这一份记录,就留在了宗人府内存档了。

今日是难得的沐休,晋宣帝还是一大早起来了。他第一次抱着一个人睡了一夜,还是打破了他一向的习惯,留宿在配殿中。说实话,醒来的那一刻,他是懵的。

可当他看到怀里躺着的刘氏时,他心里又突然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怜惜?

晋宣帝坐在浴池中,回想着,大概是吧,还有一点点的难以言说的满足,愉悦。

他喜欢刘氏的坦率,不过,这种喜欢,还并不足以让他彻底打破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同时,他也暗自警惕着,怪不得历来的君主都会沉溺于女色之中,果然是有道理的。他初次真正尝试到男女之欢,就尚且把持不住,可想而知,这样的事情是有多么可怕。

可纵然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是如何的,他也不允许自己沉溺其中。所以,赏赐,他会给刘氏,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至于子嗣,他还是愿意留一个机会给她的。

因此,当刘芳被棋玉,棋语叫醒后,她沐浴更衣,坐着梳妆时,司寝嬷嬷就过来告知她,她被晋宣帝恩赐了一个孕育皇嗣的机会。

刘芳却神色淡淡,微微含笑着恭敬谢恩,但心里却并不在意,甚至还觉得晋宣帝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现在的年纪才多大,还未及笄呢,虽然说是十五了,其实并未满周岁。

这样的年纪,也就是在古代的,刘芳才不想这么早就当妈。所以,她沐浴时,早就暗自按着穴位,清理干净自己的身上。回去后,她还会找避子药吃,保证绝对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梳妆完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是刘芳一直习武,身体还真是受不住晋宣帝的折腾,而且今儿她还得去凤栖宫向皇后请安呢。

…………

凤栖宫中,皇后今天醒来的早,一边洗漱,一边看着司寝局送来的元帕,还有听着司寝嬷嬷说昨夜的侍寝经过。

当她知道昨夜晋宣帝荒唐了一整夜,还特意派张福来跟她说刘芳会晚点过来请安什么的,皇后就微微皱眉了。

她倒不是觉得刘芳得宠会如何,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况太过稀奇,她不由得心中觉得怪异罢了。

当然,还有点担心,担心晋宣帝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皇后与晋宣帝大婚时间虽然不长,可皇后自认为还是了解晋宣帝的。

大婚前,作为太子的晋宣帝就曾亲自见过她,试探过她,甚至言明了他与先帝是不一样的,无法做到六宫无妃。大婚后,晋宣帝的行事为人如何,皇后也是清楚的,了解的。

因而,在她的心里,晋宣帝是不可能做出这般打破规则的事情。

这其中必然有缘由。

而对于能让晋宣帝破例的人,皇后对刘芳倒是有了一丝兴趣。

她在司寝记录上用了印,用了早膳,梳妆时就对冬屏道,“一会刘氏来了,你就请她进来。”

冬屏恭敬应下,“喏。”

皇后眼睛微眯,她不在乎后宫之中有多少嫔妃,谁得宠,可她在乎谁能影响到晋宣帝。

…………

刘芳到了凤栖宫外头,正打算叩头请安,冬屏却缓步走出来,对刘芳微微福身行礼,道,“刘小仪,皇后娘娘有懿旨,宣您进殿面见凤驾。”

刘芳挑眉,这可不符合宫规的规定啊。不过想到昨夜她留宿乾元宫,倒也能理解了。想必,皇后是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吧。

她恭谨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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