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腐烂了的尸体,如鬼使神差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些死人,复活了?”白天羽焦急的问道。
聂齿短时间内,还没有做出判断。
一群死人,就这样,在白天羽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纵然天空上有耀眼的太阳,可仍旧照不亮这阴沟里的阴霾。
纵使是白天,可仍旧叫人脊背发凉,惊悚无比。
这复活过来的人,行动怪异,身体上的关节蠕动着,宛如一条条蛆虫附身于内。
“喂!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白天羽惊悚呼叫。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但却都疯了一般,朝着他扑奔而来。
“提线木偶!”在聂齿的眼中,这群人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根尘土色的丝线,在牵扯着他们,而那根丝线的另一端要通往何处,却难以知晓。
仿佛是通向了无穷无尽的时空乱流,也或是通往了一个人的内心。
“提线木偶?对,就是提线木偶!”白天羽听闻聂齿所言的四个字,对这些傀儡般的死尸,形容的再恰当不过了。
他虽然看不见那根土色的丝线,但那些人或者说是尸体的不自然动作,很容易就让他联想起提线木偶。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提线木偶?他们到底被谁控制着?”
“有可能是擎苍,也有可能不是。”
聂齿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那是因为他觉得,即便是实力大增的擎苍,也不具备控制这些死尸的能力。
他的首要怀疑目标,还是第七栋妖族那边。
白天羽手舞着长生剑,对这些半人半尸体们进行攻击,妄图找出他们的弱点。
可那些被他劈开的尸体或人,不是重新复原,就是少了点零件也无伤大雅的,继续朝他疯狂猛扑。
万般无奈之下,白天羽再次看向了聂齿,这次是以请求援手的目光望了过去。
聂齿却不明白,依照白天羽的实力,要彻底毁掉这些行尸走肉,并非什么难事,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来看自己?为什么又始终不肯施展出全力?
一股吞噬万般灵魂的狂怒剑意,如交织成的大网,撒向天地。
在这股无情无义,无敌无我的杀伐之气面前,周围的毒瘴都恨不得要拒之千里。剑意所过之处,千百个提线木偶尽皆倒下。
“你、你在干什么?”白天羽反过来问聂齿。
“不是你向我求助的吗?”聂齿面不改色的看着白天羽。他的气息渐渐变得混乱,脑海中也变得一片空白。只有一股怒意,如席卷天地的狂潮,向周围蔓延开来。
“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白天羽变得越发的不客气,道:“他们可都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同乡。”
“你中毒了,他们只是死人。”聂齿的语调冰冷而无情,如冰冷的锥子,刺向白天羽的识海,试图要将他从梦魇之中唤醒。
白天羽也感受到了现实的召唤,可还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于此同时也在呼喊着他。
家乡人的力量,呼唤着他,叫他回来,叫他停下。
那一具具尸体,一张张冰冷无情的面孔,在白天羽的视线里,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如一张张活人的脸,有血色,也有相应的表情。
“天羽,你可是我们的同乡啊!”
“天羽不要与妖人为伍,快回来。”
“白天羽你疯了吗?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对抗你的同族,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邪魔聂齿……”
“邪魔聂齿……”
“邪魔聂齿……”
……
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疯狂的呼喊着。
聂齿分出一丝魂念,渗透入白天羽的识海之中,他看到无数的亡灵,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支配着,所威胁着,要他们在白天羽的识海小天地中呼喊,说自己是坏人,要白天羽为他们所支配。
千百人的呼唤,像是在对着神明祈祷,一股浑浊的祭祀之力,如江河泛滥成灾,洗涤淬炼着白天羽的意志与认知。
“邪魔聂齿!”终于,白天羽再次开口。
随着这四个字的出口,白天羽的目光也变得空洞无神,宛如那些僵硬而又冰冷的尸体一般。
更糟糕的,地上那些个原本被剑气斩倒的尸体,再次站立了起来。
此刻,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聂齿。
所有的人,所有的尸体,全部都伸出了食指,并统一的指向了聂齿,口中如诵念经文一般,嘀咕道:“邪魔聂齿、邪魔聂齿……”
这些声音,形成一股无形有势的能量,轰击向聂齿,仿佛要同化他占有他,让他认不清自己是谁,让他沉寂在愧疚与自责的痛苦当中。
然而,聂齿的灵魂,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搬到的?
他看着这些行尸走肉,乌黑灵魂所幻化成的人脸上,忽的显露出怪异的笑容,“你们,这是在嘲讽我没有食指吗?”
白天羽跃起一剑,一剑当空,浩气满天,一道道玄清之气,犹如剑芒,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全部融入到长生剑之中。
浩瀚清澈的剑气,乃是世间最纯洁的剑意,在这股剑意之下,周围的毒瘴同样退却,同样害怕。
但又与对摄魂剑的剑意有所不同,在面对摄魂剑之时,这些毒瘴更多的则是仰望,是崇拜,仿佛是找到了可以崇拜的邪神,是它们可以依靠的主人。
可在面对长生剑之时,它们只有单纯的恐惧。
“扫清阴霾,可得长生!长生剑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