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露了。”
四个字,让凌漆心中一凉。
寒意从脚底腾升,直至四肢百骸。
“所以……”凌漆声音沙哑。
微型通讯器里传来景书的声音——
“所以,按照之前约定的,拜托你了,好兄弟。”
风吹击着窗户,飞沙走石,颗粒大小的石块砸在玻璃窗上,发出阵阵声响,但是玻璃窗户似乎异常的坚固,即便是一块好似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撞在了上面,也都没有把脆弱的玻璃撞碎。
窗外狂风大作,南下气流与北上气流似乎在天空上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天空灰雾蒙蒙,烟雾缭绕,遮天蔽日,周围的一切逐渐暗淡下来,好似暴风雨即将席卷大地的压抑气氛在不断压迫着蜉蝣之人不堪一击的心脏。
沉闷,阴冷。
还有潮湿和腐朽的味道犹如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那般的窒息,那般的难受。
——要下雨了。
付以看着窗户外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差点儿连根拔起的大树,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莫名有着一丝阴郁。
他微微蹙眉,手轻轻的抚上心口。
那里有节奏的跳动着。
可是少年却并没有活着的感觉。也许是沉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十分糟糕。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打开小楼的大门,得去院子里把衣服收进来。
天变得真快。
付以拿着衣服关好门,首先得将景书的那些全部折叠好,放进她的衣柜里。
一个小时前,女孩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回卧室里穿了件衣服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速度之快,甚至来不及多交代些什么,只是让他帮忙把小摊车推回来。
付以望着她的背影,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少年有预感,不会是好事。
他很想跟上去,可是景书不会带上他。
也许是认为自己太弱小了。
也对。
付以自嘲笑了笑。
失败品。
刻在骨子里的低等之物。
他打开门,走进景书的卧室,将衣物放进她的衣柜里。
衣柜门没关紧,看样子是真的太急了。
付以把悬挂的一架推倒一边,正打算把刚折叠好的放进去,然而胳膊肘似乎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按钮,下一秒,衣柜下方顿时出现了一条暗道!
少年一顿,手僵在空中,他怔怔看着面前的暗道,一时间有些懵。
不过很快,他便抿着唇,将东西放在床上,顺着暗道慢慢向下走。
里面不黑,因为两边有灯光。
不同于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的普通地下室,这间地下室的墙壁是电子白板,周围浮现着蓝色的荧光屏,前面不远处的工作台上放置着科研工具,而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类枪支,角落放置着子弹,一眼看去,简直犹如一座高科技军火库。
在工作台的边缘,还有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被保存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
付以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景书将它保护的很好,大概十分的重要。
他从未见女孩研制过任何工具,而景书也不像是会自主研制武器的人。
那么这里,到底是谁制造的?
付以没有多停留,他转过身,离开了地下室。
走出衣柜,重新按下了那个隐蔽的按钮,暗道瞬间消失,一切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付以放好衣物,关上衣柜的门,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窗户开着,窗帘被外面狂风吹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他顶着狂风关上窗,也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之声。
付以知道景书回来了。
外面风太大,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他走下楼推开门,却在看见摩托车上少年那瞬间愣住。
因为,不是景书。
是一个栗发少年,少年似乎受了重伤,呼吸急促,嘴角流着鲜血。
他从摩托车上下来,对于付以的存在,他同样感觉到了惊异,但很快又想起之前那位李大婶儿说过景书收养过一个弟弟事情,也许就是眼前的少年。
“你是谁?”付以问道。
凌漆说:“你姐姐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凌漆。”
声音沙哑,他的声带被十二号掐住脖子时弄伤了一些。
凌漆。
零七。
付以眸色微沉。
摩托车上下来的少年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不太能站稳,他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里,直接走到一处角落,将放置在那儿的花瓶轻轻搬动。
“你要做什么?”付以见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间屋子,心中顿时涌上些许晦涩,这滋味可并不好受。就像是本该只有二人的地方突兀的多出了第三者。
凌漆道:“这里不能再待了。你姐姐让我带着全村人离开。”
“离开?”付以脸色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解释清楚!”
“没什么意思。”凌漆回眸,对上付以漆黑的双瞳,本不想解释,却在与他四目相视的那一刻,忽的瞪大了眼睛!
少年的瞳孔就像是黑洞,将凌漆眼前的一切都吸了进去。
意识模模糊糊,周围黑白黑白不停发生着改变,精神似乎被一只手抓住了,令他的所有思维都朝着一个统一的方向汇聚而去!
而那个方向,名叫做——“你无权违背”。
你无权违背他的一切指令。
“解释。”凌漆听见他冷冷的话语。
凌漆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也许并非普通人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