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夭却是微微一蹙眉,桃花眸中流光一闪,“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小花她乖巧可爱,手指灵巧,不光是做了一手好绣活还能在厨房内帮我打下手呢,那日的桂花糕就是她做的,非常美味,在厨艺上很有天分。师傅不是还想在京城开一家陆家酒楼嘛,这好厨子不好找,我就想着小花也能帮上些忙,若是我将小花收做妹子,日后便是自家人更放心了。”
万安双眼笑眯眯的打着小算盘,叫缘夭也不忍苛责了。
她不动声色的安慰了一句,“我知晓你是为了酒楼着想,但这收妹子的事儿还是得先放一放,你好歹也同你家中父母商量一番,这可是件大事。至于我们酒楼的厨子你也莫要着急,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但还有王爷在,不愁找不着人。”
“可是——”万安有些着急,心道这可不一样。
王爷的人是王爷的人,师傅的人是师傅的人,若是日后王爷对师傅不好了,师傅总要靠着自己人的。
还是小花说的对,京城贵圈里的内宅阴私多,王爷现下看似风光霁月,对师傅极好,但他位高权重日后若是将师傅厌弃了那师傅可就没了退路了,还是多培养些自己人为好。
但——
看了一眼萧天泫朝他看过来的幽深眼神,他没敢将话说出口,弱弱的只道,“好,那我先同父母商量。”
而后一行人便朝着船舱外走去。
站在船头,码头上的风光一览无余,比长临西市还要热闹几分。
“啊——陆小娘子这里,看这里——”
“堂哥,五堂哥,我们在这里。”
缘夭几人一露头,在码头上等了许久的萧景菱和萧景川便激动的朝他们挥手。
缘夭闻声看去,面上带着些许诧异,“是他们,你也认识他们?”
她侧头看向萧天泫。
萧天泫朝着那两高兴的像地主家的二傻子似的堂弟堂妹扫了一眼,那双凤眸平淡无波,嗓音低沉的应了一声,“嗯,皇叔家的孩子。”
“哦,原来也是皇亲国戚啊。”
萧天泫:“夭夭认识这二人?”
缘夭勾唇一笑,“认识啊,当初我在西市开陆家食肆之时他们便是第一个买茶叶蛋的客人。说起来你们还差点就见上面了,我救你的那日他们还上门吃了一顿朝食,但那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回了京城了。”
“嗯。”萧天泫想想自家皇叔的作风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多作解释。
“陆小娘子你们可算下来了,听说你们遇上水匪了,可有受伤?”
缘夭和萧天泫两人在影一等人的陪同下下船,萧景菱、萧景川这两兄妹便激动的凑上来了。
缘夭见萧天泫并没有答话的兴趣便自己道,“只是王爷受了些皮外伤,不必担心。”
“哦,那我们就放心了,堂哥受伤是家常便饭我们才不担心呢,陆小娘子无事便好。”
萧天泫面色一冷,双目冷沉的扫向他们。
缘夭:
这两个铁憨憨!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咯,小娘子可要卖根糖葫芦尝尝吗?可甜了。”一个扛着糖葫芦的老汉走过来,笑容带着些许讨好。
他脸上尽是充满风霜的沟壑,笑起来便有许多褶子,瞧着有几分慈祥。
缘夭朝他看了一眼,再落到他插了满满的糖葫芦棒上,眸光一闪,笑道,“好啊,给我来一根。”
老汉立马笑呵呵,将扛着的糖葫芦棒放下,而后伸手去拔出来一根,那双黝黑带着伤痕的手就将糖葫芦递了过来。
缘夭笑着伸手去接,却在此时冷芒闪过,杀机毕现——
缘夭一手按住那只黝黑的大手,一双桃花眸笑眯眯的与老汉那双充满愕然的眼睛对视,“脸上的易容做的不错,但你手上却没做,一个老农的手上可不会有这么多刀疤和虎口处的厚茧。”
“哈哈哈好敏锐的小娘子啊。”老汉口中发出年轻男子的阴险笑声。
而后冰糖葫芦掉落,长剑瞬出。
与此同时,喧闹的码头上,卖吃食的小贩、抗包的壮汉、穿着贵气的小郎君等等十多人纷纷从隐藏处拔出兵器朝他们袭来。
萧天泫脸色一冷,腰间长剑瞬出,一剑刺向缘夭身前那“老汉”。
那“老汉”嗤笑一声就要闪身躲开,但被缘夭按住的那只手却在关键时刻没抽出来。
他面上愕然,大惊失色,“放开,放——”
噗嗤——
长剑刺入,顿时血色喷涌而出。
缘夭早有预料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洒落的鲜血,但旁边还未来得及反应的萧景川和萧景菱却被喷个正着。
原是尊贵的小郎君和小娘子立马变成了落汤鸡。
温热的鲜血从脸上流下来啪滴落在衣服上。
“啊——有刺客——”
萧景川的这一声尖叫石破天惊,瞬间码头跟着全乱了。
周遭百姓一哄而散,尖叫声此起彼伏,“有刺客,有刺客啊——”
萧景菱一脚踹向朝她杀过来的一个拿剑小贩,拽着旁边吓傻了的亲哥就连忙躲闪。
气的小脸通红,“别叫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叫个屁啊,要你何用。”
萧景川眼见着就要刺到他俊脸了的长剑,吓的直接成了斗鸡眼,好在紧要关头被萧景菱拽了一把这才躲开。
他心脏砰砰乱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我我怕啊,妹,妹快打他,打死他,他方才居然想要划花我的脸。”
萧景川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