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会这么开心,就应该早点带她过来的,柯一维这么想着。
勖阳分外喜欢他们的工作区,一踏进去就不想动了,摸摸这个瞅瞅那个,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
柯一维象征性地咳了两声,“内什么,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没事就来呗。”
勖阳正趴在桌子上摆弄色卡,“来干啥?”
“来……来跟我待着,”柯一维在吧凳上坐下,望着另一边玩得乐不思蜀的女友,“体验一下工作室的氛围。”
“来给你做助理吗?”勖阳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们画画,我给你们打杂呗?给钱吗?管吃管住吗?给上保险吗?”
柯一维被她一番胡扯弄得哭笑不得,“你就装吧啊。”
“我装啥啊?不是这个意思吗?那是啥意思呢?”
柯一维捂脸,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对方的胡搅蛮缠能力也是蛮搭配的。一个五十年说不清,一个专注装傻充愣。
勖阳非常了解小哥哥这个绝望又无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把色卡摆回原位,坏笑着看了他一会儿,“反正你就是打算又想用着人,又不打算给结钱呗?这位老板,世上哪有免费的劳动力啊,提供情绪价值那也是要有收益的。”
柯一维问她:“那你要什么收益?”
勖阳转了转眼珠,“也不能这么说,‘收益’这个词儿也不太好听,好像我特别爱慕虚荣。”
柯一维被她玩得已经没脾气了,“你尽管爱慕,行吗?反正我能提供的只有虚荣。”
勖阳笑眯眯地小跑过来抱住他,“那怎么能那么说呢?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你提供的可不仅仅是虚荣,你给我的都是光荣。”
这谁受得了啊。
柯一维仰天长叹,不知道能怎么反应了,只能用一声又一声的“哎”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悄悄红起来的耳根。
日常咬文嚼字儿的人果然连搞对象的话术都这么有文化。
这么一想确实自己只有“虚荣”了。
勖阳也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得意忘形。
在私密感强又能提供足够安全感的空间里,她才能放松下来,释放自己,“野”一点,“撩”一点。
柯一维试图挣扎一下,“我其实意思是说——”
“你的意思我完全了解,”勖阳笑着捏捏大狗勾的脸,“姐姐考虑考虑啊。”
柯一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疯。
他开始认真考虑眼前这个境况对于自己而言能不能算是相对安全,他这不能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吧。
然而勖阳已经被别的新鲜玩意儿吸引,自顾自又溜达走了。
柯一维坐在原地缓了会儿,打开冰箱找点凉的给自己降降温,“你喝点水吧——我给你倒好放在这儿了。”
“好哒。”
勖阳转悠了一会儿,忍不住提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疑问,“你自己住这么大一套房子,不害怕吗?”
柯一维想,大倒是也不是多么大,“不害怕啊,”他请了清喉咙,“就是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空。”
勖阳瞥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招,“那你住上面吗?”她指指楼上。
“啊对,”一再吃瘪的柯一维赶紧振作,“你要上去看看吗?”
“你让我上去我才上去啊,那你要是不允许我进去,我就不去咯。”
柯一维快投降了,摇着头把她整个人大力一揽,“你今天是怎么了?啊?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呢?”
勖阳被他捏得痛,“可能是月圆之夜要变身了。”
柯一维:“那我不敢带你上去了。”
“因为啥?”
“我怕你不知道变成个什么动物,回头再一口把我吃了。”
这么说那可就有点过分了,“这位小哥哥,你得明确这么一点,”勖阳非常不满,“要吃你就吃你,还挑地方吗?上楼去吃能口感好点吗?在这儿吃也一样。”
柯一维心想上楼去那口感当然是不一样的啊,这画风走向怎么从一进门就开始不太对啊,这是不是需要控制一下啊。
不过控制还真是控制不了的。脑子在某些时候是控制不了生理冲动的。
勖阳不知道自己是触发了小哥哥的哪个开关,可能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某些敏感点?总之这哥突然激灵了一下,不知道咋的一通操作她人已经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了。
怪不得所有反派都死于话多。人家要变身的时候根本都不预告的。
柯一维被她这一晚上反常并且还不那么让他适应的撩人嘴碎给欺负得已经忍无可忍,必须要为自己积压的情绪寻求一个出口去爆发去疏通一下,不然他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他这一晚绝对过不去。
已然到了自己的主场,还能让她絮絮叨叨反客为主?那不行。
柯一维从她锁骨里抬起头来,缓口气,“你说口感怎么样。”
勖阳抡起拳头捶他,“你是不是个人啊小哥哥?我感冒啦!我本来就喘不过气行吗?”
“我还真忘了这个事,”柯一维双手揉揉她的脸,“那要不人工呼吸一下吧,你感觉应该会好一些。”
“柯一维你——”
“我也变身了。”
说是那么说,到底柯一维还是顾虑着勖阳的投诉,让她喘了两口气,自己尝试开发其他战场。
“……要上楼去换一下口感吗?”他问她。
勖阳涨红了脸不理他。
这有点犯规吧。
那要不就犯个规吧。
“等会儿,”她按住柯一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