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推开门,独孤坚很有些意外的发现,端坐在御书房内的,并不是独孤涣那个家伙,而是满面愁容的独孤丞相。
“他呢?”
摆了摆手中长剑,直直的盯着独孤丞相,独孤坚毫不客气的问道。
独孤丞相叹息了一声,婉言相劝道:
“坚儿啊,你发这么大的火,又何必呢。兄弟阋墙,惹天下人嘲笑看咱家的笑话,又是何苦呢。这逝者己去,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哇。你们兄弟两个”
听他这么一说,独孤坚心头的火气,又腾然而起。
“大道理谁不会说,就不晓得,谁又肯站出来,为我那枉死的可怜的娘说上一句公道话!父相号称公平公允了一世,只怕也是不能的!怎么,统共就剩了坚儿一人为她求一个公道,父相居然也不应允吗?娘生前说得果然不错,父相到底还是多疼那个王翠花多一些的!”
“坚儿,深院里的妇人们的话,又如何能完全的听得!一件事,你总要拿自己的心去判断,如何又能听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辞!为父苦心栽培了你这么多年,你竟连这么一点简单的判断认知都没有了么?”
瞬间回头,独孤坚的眼中几欲喷火:
“我只知道,我的娘亲,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却没有人肯站出来,替她说哪怕是一句半句的公道话。我只知道,从小,唯一肯护着我心疼我的,是我那可怜的不被人看重的娘。如今,她都己经不在了,您就连替她叫屈喊冤的机会都不肯留给坚儿么?父相,您未免也太狠心了!”
强忍着一眶泪水,独孤坚转身欲走,却听见独孤丞相在身后满是倦意的说道: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想要去找涣儿么?不必找了,他己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独孤坚猛然回头,怒目圆睁的切齿问道。
“早间,他听说你回来了,自知理亏,就带着王翠花,偷偷的跑了。这一会,还不知道去哪个地方蹲着避祸去了呢。你呢,也别那么生气,他好像也留了东西给你。”
“谁稀罕他留的什么鬼东西!”
独孤坚怒意未消的恨恨的说道。
“你这会横坚也是铁定的找不到他了,何不就看看,看看他到底说了些啥呢?”
独孤丞相似乎是一下子就失却了昔日的犀利的暴脾气,苦口婆心的再三劝说道。
想了想,独孤坚还是悻悻的转过身来,一把抽走了桌上那张写满了字的绢纸。
独孤涣那个比较特别的瘦金体的字体,一下子跃入了独孤坚的眼帘:
独孤坚: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是非常非常的恨我,恨我动手杀了你娘。你恨我,我不怪你,因为不管怎样,你待我到底还算是不错,从小到大,我至多是嫉妒你,也从没有恨过你。
可是,你想像不到,那个宋妈以及你娘,对王翠花的态度到底有多狠毒!在她们眼里,我和娘是可以随意轻贱辱骂的猪狗,很抱歉,猪狗也有猪狗的脾气,然后,猪狗奋起反击了,就有了现在的结果。辱母杀人不知道是否犯法,在我眼里,它是合理不合法的。
为救想替我去死的王翠花,我居然阴差阳错的当上了国主。能抢在你前面过一把国主的瘾,我也真的很开心。可我知道,我分明不是做国主的料,这个位置,其实早该就是你的,你们只是暂时没有行动而己,对不?现在,我把这个位置还给你了,所有的相关文书,我统统的都留在桌子上。怎么样,好梦成真,你和爹开心吗?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在这里的生活,王翠花也是。当然,也是因为要保命的原因,我也只能带着王翠花逃了。没有我们这对处处惹人嫌弃的母子在这里,希望你们处处安好。独孤涣敬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独孤坚漠然的把那张绢纸扔到桌案上,转身欲走。
“怎么,看了这个,你还是那般的想要杀了他吗?”
身后的独孤丞相淡漠的问道。
“即便是不杀他,我也要狠抽他二百鞭子,然后,把他关起来,小黑屋,关上他一辈子,让他这一辈子都没人关心没人疼!”
用力的咬着后槽牙,独孤坚一字一句的恨声说道。
“你想怎么样,那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我想我也管不了你。我们俩个父子一场,在有些事件的看法上,终究有那么几分的不同的。”
独孤丞相立起身,正色说道:
“只是,眼下,你还不能走。独孤涣一意孤行搞下的烂摊子,总要有人出面来收拾干净,你总不能全推给己经失去一臂的我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跑了,丢下的这个臭包袱你必须替他接着。不然,咱独孤家的父子三人,在天下人眼里,又成了什么样的人了?所谓一破一立,总不能个个都是一门心思忙着去破坏的那个。坚儿,要说治理天下,你绝对是能行的。只要是天下在手,将来你想去做什么,还不能够做成呢?你说是不是,坚儿?”
“可我眼下没别的什么想做的事,就想抓住他,好好的惩治他!”
独孤坚依旧有些不服气的低吼道。
“哦?单就想做成这件事么?”
独孤丞相不为所动,继续的平静的说道:
“那上官姑娘呢?你只管像个孩子似的在外面飘着,你又让人家上官姑娘怎样看你?据我所知,人家上官姑娘现下好歹还是个国主呢。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