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辞转过身去,丝毫不给露秋解释的机会,露秋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先前的优越感和骄傲,这一下就宛如打碎的玻璃一样,变成了一地残渣,若是她仔细去捡,还会伤到自己……
露秋眼里啜泣这点点晶莹,她红着眼,淡淡的看着宋未辞的背影,她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那华丽的衣裳角边……
那用力的样子,就像是要将那件衣裳生生撕烂一般。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提提踏踏的传来。
一众弟子的目光,又被这急促一场的脚步成功吸引了过去。
宋未辞脸色一暗,也朝门外看去。
宋未辞又朝身后座下的弟子看了一眼,众弟子又纷纷低下来头,佯装看着书。
这时候露茵才用手轻轻拉了拉露秋的衣袖:“姐姐,快,快坐下吧。”
露秋这才坐了下来,可她的心情却再也不好了。
宋未辞双手背在背后,站在门前,这时候一个人影跟没了命似的,从长廊外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那人跑得极其快,也未看清门口还站在宋未辞,等到那人看清时,已经晚了,已经冲到了门口。
“啊……”一道尖叫声回荡在阁内,又将所有弟子躁动的心勾了起来。
那人到跟前,想要收住脚步,便猛然停下,可不料却一不小心伴上了一旁的小石阶。
整个人猛然一下,便直接朝前倾倒而去,就要砸到地上。
宋未辞眼眸一凝,眼疾手快,足下急忙朝前移了半步,又急忙伸出右手来,一把将就要摔倒在地人,一把揽在怀里。
纤纤细腰盈盈一握,姿态翩翩若蝶恋花一般,在原地打了一个圈,这才算是稳定的站在了原地。
阁内的弟子全都聚精会神目瞪口呆的朝二人看着,现场一片安静无声,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四,四公子……”
怀里的人,一脸张皇失措,茫然若失的看着宋未辞。
宋未辞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怀里的人正是那日,宋愠欢亲自交代在自己这里的花觅浓……
看着花觅浓慌慌张张,惊慌失措的样子,宋未辞突然又陷入了悠长的回忆之中。
几曾何时,大哥是如今严肃而端正的自己,花觅浓是曾经冒冒失失丢三落四,老是迟到的,而酷爱看热闹爱捣乱的众弟子,又何尝不是曾经的自己……
只是,转眼之间,时光匆匆再也回不。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是曾经的自己,但永远有人做着曾经的你。
彷徨片刻后,宋未辞猛然回过神了,这才一把急忙将花觅浓推开,他脸色尴尬,片刻整理好情绪后,面色平静才缓缓道:“先进去吧。”
花觅浓点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内阁。
阁内的弟子,全都是蹬着大眼睛,看着两人,一副瞧热闹的样子。
“咳咳咳…”宋未辞朝众弟子扫了一眼,众人无反应还沉迷在八卦和好奇中,他又冷着脸干咳了几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低头。
而这些,自然也被露秋姑娘也全然看在了眼中!
露秋脸色不好,她心中暗骂,这狐狸精不知又在搞什么,第一天就假装迟到,还说自己没有其他意思……方才她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露秋脸色不好,居然直接站起身来,就朝面门外走去。
露茵见状,又急忙跟了过去。
露秋出门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未辞,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就好像是小女子对丈夫或者心上人,吃醋的那般。
宋未辞不明白她的心意,自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所谓暗恋,便是自己一人在心里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你死我活,但那人却像个局外人一般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反而会认为你这样奇奇怪怪的操作和表现,就像是莫名其妙的抽风?
宋未辞脸色一暗,正欲说些什么,露茵急忙跟了出去,急忙朝宋未辞道:“四公子,我姐姐身体突然不适,我陪她先回去休息休息,四公子可以吗?”
宋未辞朝露秋那急促的背影扫了一眼,他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是重了那么一些,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便点点头,又道:“嗯,快去吧,若有什么事儿,记得一定要说。”
“谢谢四公子。”露茵说完便急忙跟了出去。
宋未辞回过神来,又一脸平静的看向花觅浓:“花觅浓,你说一下你为什么迟到,今日只是第一日,你就公然迟到,你又是何意?”
“四公子……对不起,我大哥我知道今日是第一课,我本不该迟到的,只是……”花觅浓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宋未辞又道。
花觅浓说着,又楚楚可怜的低着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叫人不忍心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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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露秋姐姐交代我每日早起要打扫院子,我原本起得已极早了,我以为我能在上课前打扫完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还是迟到了……”
宋未辞又问:“露秋让你一人打扫院子?”
“嗯。这原本是件小伙,露秋姐姐信任我,只是我自己不争气,所以才……”花觅浓说着,又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宋未眉头一皱:“好了,知道了,等会儿再说吧。”
“大家先把汗青取出来………”
傍晚,结束了一日的课程讲义,厚厚的一层霞光,铺洒在了蓬池的各个角落。
院角甬道两旁,狗尾巴草已经长得有些高了,微风轻轻摇晃着它们的头